子轩推门进来,只见杨怀君一双杏眼哭得像桃儿似的,走过来坐在床边,替她擦着眼泪,“怎么了?你怀着孩子呢,这样伤心对孩子可不好。”

“子轩”杨怀君抱着她越发地哭起来。自从过年的时候,杨怀君跪拜江都被韦珪撞见,子轩替她解了围,二人就相处得很好,子轩成了这府里杨怀君唯一信任的人。

子轩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杨怀君抽抽搭搭地说:“如今我父皇去了大隋亡了连下人都来欺负我他们不愿意侍候我这个过了气的公主我如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子轩想了想刚才在门口见到的那些下人,立即就明白了,“怀君,人就这么势利的,你以前是公主,高高在上,没见过这样嘴脸的人。其实这样的人多着呢,犯不着跟他们生气。你现在怀着孕,似画一个人恐怕照料不了你,你身边倒真是缺个贴心的人。这样吧,我让魏大娘过来帮着照顾你。”

杨怀君叹道:“我这有今日没明日的,还麻烦魏大娘干什么?”

“不许胡说,别老想着以身殉大隋,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你总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吧。”子轩嗔道。

“哼,不过仇人的孩子罢了。”杨怀君道。

子轩拉过她的手,“怀君,你不能总这样想。你说现在谁不是你的仇人吧?忠于大隋的都殉国了,还活着的都是起兵造反的,你怎么就单单恨上李世民了?退一步说,就算李家不起兵,大兴就不会被别人攻占了?宇文化及就不会杀你父皇了?”

杨怀君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我知道这不是李世民的错,可是你知不知道自从我父皇驾崩,我每天晚上都能梦到他,夜夜都不能安睡,只想随父皇一起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子轩柔声安慰她,“父女之情哪里那么容易割舍的,可正是因为这样,你才不能随你父皇去,你才更应该珍惜肚子里的孩子,因为你有责任延续你父皇的血脉。”

“延续父皇的血脉?可这孩子姓李,不姓杨。”杨怀君诧异地看着她。

子轩意味深长地说:“怀君,聪明如你,不会想不到吧?现在的大隋已是呼拉拉似大厦倾,杨家的子嗣还能留下多少?这孩子虽然不姓杨,但他身上毕竟流着你父皇的血,是你父皇的亲外孙。这孩子的爹若不是秦王李世民,天晓得还能不能保的住。”

杨怀君想起杨广被杀的当天,在江都除了杨浩所有的隋室宗亲、外戚,无论老幼都惨遭屠杀,她瞪大了眼睛问:“你是说侑儿和侗儿也会”

子轩道:“怀君,你这两个侄儿都是别人手上的棋子,当他们没有用时你说呢?”

杨怀君不再哭了,她低下头,双手颤抖着抚上自己的肚子,面色凝重起来,“我要替父皇延续血脉!”

子轩欣慰地笑了,“这就对了,我晚上就让魏大娘过来。”

子轩来到世民所住的紫宸殿书房吱吱唔唔地问:“二殿下有件事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其实,也不算是帮忙这本就是你自己的事”

世民放下毛笔,“到底什么事让你这么难开口?”

“你能不能能不能多去去杨妃那儿?”

世民笑道:“你果然对我的私生活感兴趣!”

子轩咬了咬嘴唇,“我就知道你这张嘴是不会放过我的,谁对你的私生活感兴趣呀?我这还不都是为了杨妃,她很可怜的,本来就已经是前朝公主了,在你这儿又不是很得宠,那些下人很势利的。”

“她不得宠是因为她不愿意得宠,她根本就不愿意我去。”世民道。

子轩道:“哎呀,二殿下,你也要体谅她一下嘛,李家现在是春风得意,可对于她来说是国破家亡,她哪有心思讨好你呀?你就算不为了她着想,也要为你的孩子着想呀,毕竟她肚子里的可是你的儿子。”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世民问。

子轩心想我不但知道是儿子,我还知道叫李恪呢,脸上却堆满笑容,“她害喜害得厉害,我猜应该是个男孩。”

世民道:“你还有这本事呢?那你看韦妃怀的是男是女?”

“啊?”子轩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脑子转个不停,史书对李世民的二儿子记载不多,生母不详。既然李恪是老三,现在又没别的妃子怀孕,那韦妃生的应该是二儿子,于是说道:“应应该也是儿子。”

现在天下英雄都瞪大了眼睛注意着时局的发展,关心杨广死了之后如何重新洗牌。而有一个人却过得很潇洒,他就是李元吉,在风平浪静的晋阳过着花天酒地的日子。此刻正左拥右抱两个美女,看西域的舞伎跳舞。旁边坐着大着肚子的四喜,时而给他倒酒,时而喂他点心。

“童妃,我把娇兰叫来了。”一个小丫鬟在四喜耳边说。

童四喜唇角一勾,得意地笑着,“让她进来。”

一会儿一个清瘦的小丫鬟低着头进来,跪下拜道:“娇兰拜见齐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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