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目光生硬的畸形女人,还有淌着口水的高富帅,我的脑子一空,什么都没想,伸手就去抓她。

“出来!”

双方距离这么近,我的反应也足够快,但畸形女人的速度难以想象,她的身体在床板下轻轻一弹,和一条滑溜溜的泥鳅一样,躲过我的手,顺势从床下滚了出来。

我根本抓不住她,但是擦肩而过的一刻,我心里的感觉猛烈如潮,她的眼神很直,很硬,可我能看得出,这种生硬的眼神后,是一股让人难以琢磨的波涛。

我的那种感觉膨胀到不可控制,畸形女人脸庞上那朵怒放的肉花完全掩盖了她本来的相貌,但我知道,她一定是李斯云,那个生下了大头怪婴的李斯云。

“你是谁!”我的心里糊里糊涂的一团,李斯云在生下大头怪婴的当天,已经死了,可这个畸形女人给我的感觉却那么强烈,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唯一能了解真相的办法,就是抓住她,从她嘴里逼问出实情。

我比她健壮的多,但畸形女人的动作快的像一道光,不等我再次伸手,她轻飘飘的拨开土屋的窗户,纵身跳了出去,转眼间就消失在窗外的黑暗里。我想追,不过对地形不熟,又怕有危险,更重要的是,我觉得自己追不上她,所以停下脚,在窗外看了几眼,转身重新弯下腰,把高富帅从床板上放了下来。

高富帅睁着眼,但仿佛已经没知觉了。赫连和彪子都不在,我不想惊动别人,可自己心里又没底,只能把老王他们喊起来。丁灵睡的正香,被人弄醒了,很不满意,不过他们看见躺在床上的高富帅,顿时就惊悚了。

“卧槽卧槽卧槽!什么情况!”丁灵是那种胆子不大的女孩儿,看见高富帅和魔怔一样,就有点怕,躲在我身后,露出两只眼睛看。

我望向老王,他是大夫,比我们的经验丰富,我想让他看看高富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老王和一个看热闹的一样,在旁边默默不语。

“你不是医生吗?”白领抱着胳膊,语气里没有一点感情,跟老王说:“怎么不帮他看看?”

“医生也不是万能的对吧。”老王有点不情愿,不过我看的出来,这个闷骚男对白领很有意思,所以白领一开口,他就无法抗拒,磨磨蹭蹭的靠近高富帅,翻开他的眼皮。

不知道是高富帅本身的状况太复杂,还是老王不肯用心,看了半天,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们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高富帅黑着脸在床上不停的干哕,却无能为力。

我很紧张,不仅仅因为高富帅的困境,我所紧张的,是这件事情背后透出的令人不解的诡异。高富帅被制服了,那个畸形女人如果真要杀他,只不过是动动手的事,但对方不杀人,把高富帅整治成这样子,我猜不透她的目的和意图。

我们四个人守着高富帅愁眉不展的时候,喧闹声可能把旅店的驼背老头惊动了,驼背老头儿拿着一盏灯,摸摸索索的来到门外,朝里面看了看。他说的是本地的土话,跟我们交流很困难,费了老大的劲,驼背老头儿才一知半解。

“他像是遭了傩呦。”驼背老头儿看看高富帅,跟我们嘀咕了一句。

傩这个词对我们来说很陌生,这是本地人的叫法,直白一点讲,这个词和巫的含义是一样的,川滇黔一些偏僻的老山区里,傩巫术从很久远的时代就产生了,一直流传到今天。

“会死吗?”丁灵很担心,她和高富帅聊的很熟,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下,团队里的人都是绑在一条线上的蚂蚱,丁灵和老王不一样。

“吊他起来。”驼背老头放下手里的灯,让我们把高富帅吊起来。

高富帅被倒吊在土屋的房梁上,口水滴滴答答的流个不停。驼背老头儿拿了一根牙签粗细的黑针,在高富帅脊骨上刺了一下。

高富帅一下就吐出了半条舌头,嘴巴慢慢张开,张的很大。他的喉结在蠕动,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喝大了的人趴在马桶边,用力想吐,却吐不出来的样子。

驼背老头儿一下收回针,伸手在高富帅背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哇!!!”

这一巴掌好像触动了一个爆发点,高富帅开始吐。我就看见一堆一堆滚成一团的黑色的虫子从他嘴里源源不断的落在地上。虫子都是活的,落地之后还在爬,黑色的蠕虫,每一条都和筷子一样粗细,挤来挤去,已经数不清楚有多少条,看的人头皮发痒。

“咦”丁灵受不了了,一团一团的黑虫子,就从高富帅嘴里吐出来,让人恐怖又恶心,不忍直视。看着看着,丁灵几乎也忍不住要吐了,却又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使劲掐着我的胳膊:“恶心死了”

“松手。”我把她的手拨开,但丁灵就像一块牛皮糖,刚把手拨开,她又抓住我的胳膊,让人很没办法。

但恶心归恶心,高富帅吐出一团蠕动的黑虫子,状态立即有所好转。不大一会儿,就开始哼哼唧唧的恢复了知觉。我们把他放下来,安置到床上,驼背老头儿把那些黑虫子铲到屋外,放火烧了,然后深埋到地下。

前后十多分钟的时间,高富帅终于苏醒了,对于之前发生的事,这货竟然没察觉,我就估摸,他是在睡梦中遭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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