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语当真就在沧浪山顶站了一天一夜,他从皓日当空、光芒万丈,站到暮色西沉、红霞烧天、倦鸟归林,山上夜晚寒气极重,普通人恐怕要冻得瑟瑟发抖,但对他精气锤炼的身躯来说却算不了什么。
又从漫天星斗、夜色寂寥,站到破晓鸡鸣、晨雾蔼蔼。
遥望云卷云舒,他发现虽然天色不断在变,但飞流直下的瀑布却始终如一,没有丝毫变化,就连百米悬崖下面的深潭也是那样的沉寂,如一块碧绿翡翠镶嵌,看不出其中深浅,就好像之前几千年那样的毫无分别。
山还是那座山,河水还是终年奔流,从不停歇。
岁月沧桑,世事变迁,都没有分毫影响。
飞瀑滚滚如雷,苏子语的心意也随之越发沉凝,磨练的通透无比,就像被冲刷了千年的磐石,不为所动。
又有什么事情,比得上天地之间的伟力?
上山的路口,远远站着一个洪家的年轻人,这是洪通大哥的儿子洪浩。他按照长辈的吩咐,一大早就已经等在这里,却又不能上前打扰提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焦急。
“这破山瀑布,有那么好看吗?居然站了一天一夜?”
洪浩有些匪夷所思,简直难以理解,但却又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他上山已经几个小时,苏子语由始自终一动不动,就像一块石头长在了山顶。
昨天晚上大摆筵席的时候他也在场,对苏子语的拳法也佩服无比,但是时间不等人,镜湖旁的夺魁大战应该早就开始了,这期间他不知道抬起手腕看了多少次表。
这个时候,站在崖边瀑布顶端的苏子语口袋里手机突然响了,清脆的铃声回荡在寂静山间,刺耳无比,也终于惊动了他。
“喂?”苏子语随手接通电话。
“不好了!贺仪奇贺翁他,死了!尸体早上刚被家里的佣人发现,死的太惨了!”
顾明达焦急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来,听得出夹杂着恐惧、惊慌许多情绪,刚刚帮自己破解了风水阵,居然就这么死了,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我知道了。”听到这样惊人的消息,苏子语依旧表情平静,声音没有半点波动。
“啊?你你没事吧?”
他的反应实在太平静了,顾明达只觉得平淡的不太正常,忍不住问道。
“放心,告诉舒宁,等我回去。”
苏子语挂断电话,继续站在原地不动,不过眼神已经渐渐恢复光彩。
“圣人不滞于物,气贯长虹、流云飞瀑都是大道,天地之间的伟力,我感觉到了,我的心也感动了。”他突然说出一句。
死与生都契阔,自己何必烦心于寻找前路,道路不是一直在脚下吗?
后面的洪浩远远瞧见他接了电话,简直大喜过望,这总不是我惊动的吧,接了电话还不要走?
结果等了一会还不见动静,心里越发不耐烦起来,终于忍不住上前几步喊了一嗓子。
“喂!?”
却见苏子语豪气顿生,蓦地鼓荡精气,长啸一声,响彻云霄!
轰!
身前空气居然被这一声咆哮震得气流旋转,显露出清晰波纹,直冲河水中央而去,爆起一团数米高的银白水花,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晶莹剔透、波光粼粼。
啸声划破天地,四下震荡,一时之间连奔腾咆哮的瀑布声都被盖过,又有远近山峦助长声势,回荡不休,惊起密林无数飞鸟、扑扑腾腾向四面八方惊慌逃去。
人怎么可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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