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慢地走来,时间都像是静止了一般,所有的冰霜雪刃都停在了半空,被落下的灰烬尽数吞灭。
颜昭昭受了很大的伤,疼的已经摸不清东南西北了,她只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攻击已经停下了,于是她抱着曲伊剑滑坐在地,闭上了眼。
朦胧间,她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下巴,于是她下意识地喃喃自语道:“师父,是你来了吗?”
面前人脚步一顿,顿时,所有规规整整落着的血雨灰烬,都随着主人的轻颤,变得极其混乱了起来。
可惜颜昭昭当时已经完全神志不清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嘴巴里念叨了什么。
所以颜昭昭直至昏迷、清醒,都不知道自己说出了一句多么破天荒崩人设的话语,也不知道面前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狂喜、暴怒、悲伤,如海一般深邃落寞、也如同礁石一般蜿蜒曲折。
温域看到来人,低低啐了一声,一脸愤怨:“你这个疯子没事来这做什么?!”
红衣男不应。他弯下腰,黑色的长发垂落在失去力气的颜昭昭脸边,慢慢地半蹲了下来,为颜昭昭打着伞。
伞面盖过了红衣男和颜昭昭,而就在那一瞬间,天上飘洒的灰烬在一瞬之间化作了无数血水,于是天际尽头,开始下起了一场纷纷扬扬的血雨,无数生灵、死物,皆腐烂至死、至灭。
温域连忙使出自己仅剩的灵力先为陶子溪做了一个保护罩,再奋力抵挡。可是这血雨灰的腐蚀性太强了,他刚刚又消耗了不少灵力,如今也只能堪堪守住,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攻击了。
他看向始作俑者那个疯子,可是那个疯子始终不看他一眼,只是认真低头看着因为痛苦而抱剑蜷缩成一团的少女,为她打着伞。
她穿着跟那人一般火红的、如同婚衣一般的衣裳,美的不可方物,神情却痛的无法自已。
温域原本还想不通的。明明之前还在一起喝茶作乐,互发喜帖的兄弟,怎么现如今就反目成仇了呢。
明知他已是强弩之末,还要护着子兮,却还毫不留情地下上一场能戮万物的血雨灰,这若不是为了替那红颜复仇,还能是为何?
温域无奈叹息,只得抱起陶子溪将她放至不受干扰的远处,暂时远离这里。
可没想到,他抱着陶子溪还没走出三步,那血雨灰竟然还能扩散起来,跟在他的头顶上,简直阴魂不散!
“靠!沈宴离!不就让你那红颜多挨了几刀吗,你怎的如此斤斤计较!”
沈宴离不语,他托起已陷入昏迷的颜昭昭,让她靠在他的怀里。
他低着头,毫无血色的唇贴着她冰冷的脸颊,轻轻地一张一合。
“……对不起,昭昭。”
“这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
“为师晚了一步。”
……
颜昭昭醒来的时候,入目是一片沉寂的黑。
她眨了眨眼,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刚想坐起来的时候,全身就像散了架一般的疼,痛的颜昭昭嗷嗷直叫。
这不和她以前是沈昭昭的时候,替沈宴离挡了一剑后的场景一样一样的嘛!
她放弃了坐起来这个选项,而是歪过脑袋,看周围的场景。
稀奇了,她竟然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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