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也是没什么精神,和萧衍说了一会话就阖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萧衍陪了秦锦一会,想到自己那边还有事情,只能再度亲了一下秦锦的睡容,起身离开。

田凌等候在门外,看到萧衍出来,他忙迎了过来,“夫人没事吧?”

“还好,已经睡下了。”萧衍悄声说道

“都怪我们照顾不周。”田凌略带歉意的搓了搓手。

“没事。”萧衍略一摇头,“你的心腹可曾安排妥当?”

“放心吧。将军。”田凌这下子底气足了起来,“这回只要那边有动静,我们这边就肯定会第一时间知道。”

“我们只是怀疑。”萧衍略沉吟了片刻说道,“尚未确定,我不想冤枉了好人,但是也绝对不会姑息了恶人。所以这件事情,必须弄一个证据确凿。”

“是。”田凌一抱拳,颔首道,“下官也是这个意思。”

“那人可曾回府?”萧衍问道。

“回来了。今日傍晚的时候到的。”田凌说道。

“时间上倒是有点巧合。”萧衍略点了点头,他的目光稍冷,“那就麻烦田大人了。我先去城外守着。”

“大人辛苦。”田凌退开了一步,将路给让了出来。

萧衍回到城外临时驻扎着的军营,屈从海正抱着自己的长刀不停的擦拭。

“可有异常?”萧衍问道。

他忙起身,“暂时还没有。”他拖着刀跟在萧衍的身后。

卢秉义在府里是坐立难安。

“父亲,其实咱们不用这么惊慌。”卢少阳沉声说道。

“萧衍要拿那些战俘去和都哈部族交换!”卢秉义来回在书房踱着步子,“只要都哈的酋长说出是谁开的城门,他就要将所有的战俘都分毫不差的换回去!你说怎么可能不惊慌?他的人都带着信前去都哈了。”

“此事当真?”卢少阳蹙眉。

“怎么可能假的了?”卢秉义重重抬手敲了敲桌面。

“都哈酋长与我们暗中交易多年,应该不至于会将咱们说出去。”卢少阳愣了一下,随后不确定的说道。

“柔然人的话能信?”卢秉义急道,“本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现在好了,弄的两头都不是人。我就不该信了柔然人,你说说看,你当时也在场,怎么就能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那女人给跑了?连找都找不到?”

“这萧衍那老婆毕竟经是泰和郡主,身边或许有能人也说不定。”卢少阳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当时他就是在场,因为他认识秦锦,旁人是糊弄不过去的。

那美娇娘居然是泰和郡主,这是卢少阳始料未及的。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没有了的半边耳朵,眼底升起了寒光。是郡主又如何?那贱女人害他如此,他恨不得将那女人抓过来强暴一百遍都不能消除他心头的恶气,最好等他玩腻了,再扔给柔然人当女奴!方能去掉他憋闷在心底的气。

柔然人太蠢,这么好的机会都没把握住。

“那咱们就一不做二不休。”卢少阳咬牙道。

“都弄到这个境地了,还怎么一不做二不休?”卢秉义跺脚道,随后他心一颤,“你想要做什么?”

“下毒。”卢少阳咬牙说道,“弄死那些战俘,看萧衍还拿什么和柔然人谈判去。”

这倒是一个主意,只是要毒死这么多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怎么下?”卢秉义蹙眉问道。

“他们总是要吃饭的!”卢少阳说道,“只要咱们将毒下在给他们吃的饭里面。这些柔然人一吃饭,就会集体中毒了。”

“这事情好是好,只是很难办啊。”卢秉义想了想,面有难色,“现在看守战俘的都是屈从海的人。那个人平时做人仗义,对自己的兵不错,很难收买他的手下。”

“咱们无须进入战俘营之中。“卢少阳说道,“父亲是负责粮草的知军,运送给战俘营的水车可都是咱们手下的人去送的。只要将砒霜加到水车里面,只要喝过水车里面的水,人便不行了。”

“若是咱们的人误食了”卢秉义稍有不安的问道。

“那就只能怪他们命短了。”卢少阳的唇角升起了一抹狠绝的笑意,“无毒不丈夫啊。父亲,若是都哈酋长真的将咱们给出卖了,咱们一家就是叛国之罪,要满门抄斩的!”

卢少阳话音才落,门外就响起了瓷器落地的声音。

卢少阳和卢秉义的脸色齐齐的一变,卢少阳一个箭步抢到了书房门口,猛然一下拉开了房门。

他刚抬手要一掌劈下去,却见蹲在门口的人哆哆嗦嗦的抬起了脸。

“小妹?”卢少阳忙收住了自己的掌风,惊诧的看着门前的人。“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朝四周看了看,并无其他人,这才有点放下心来,“你可看到了别人?”

“没”卢少蓉已经吓的花容失色,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就我一个。”

“进来!”卢少阳面色一沉,拉住了卢少蓉的手臂,将她推进了书房,“你来做什么?”

“我来给你们送茶水”卢少蓉的唇抖了半天这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其实她是想来打听一下萧衍的事情的,哪里知道到了门外正巧听到了卢少阳和卢秉义的谈话,她有点好奇,就贴在门上听了一下,哪里知道竟是听到了这么隐秘的事情,骇的卢少蓉手一抖,将端着的茶杯全数打翻。

满门抄斩啊!她还这么年轻,这么漂亮,不能死!

“你们说萧衍的夫人是泰和郡主?”卢少蓉刚才耳朵刮到一点,现在一脸不置信的问道。

“是。”卢秉义沉着脸点了点头。

她居然就是泰和郡主!而不是什么教坊出来的下流胚子!

卢少蓉现在心底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了。

原本如果那女人出身低,她还能仗着自己是官家小姐去争取一下萧衍,但是现在那女人竟然是大梁最尊贵的郡主殿下,那她岂不是半点希望都没了吗?

失望,惊恐,交杂在卢少蓉的心底,现在她已经是六神无主。

卢少蓉哇的一下捂脸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将卢秉义和卢少阳都给哭愣了。

“你现在嚎个什么劲啊!”卢秉义真心想给自己姑娘一巴掌,将她扇到门外去。

“我们会不会死?”卢少蓉被自己的父亲吼了一声,顿时哭的声音小了点,她一边啜泣着,一边从指缝里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兄长。

“这不是在想办法呢?”卢秉义吼道,“滚回去,今晚之事对谁都不能提!你可知道?”

“是。”卢少蓉鲜少被自己的父亲这么样大声的骂,也是被镇住了,就连抽泣之声都小了很多,她飞快的对父亲和兄长行了一礼,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撵走了卢少蓉,卢秉义瞪了卢少阳半晌,也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好主意了,只能长叹了一声,对卢少阳一挥手,“就按照你的办法去办吧。”

将这么多柔然人再送回去,卢秉义冒不起这个险。

卢少阳抱拳出门,卢秉义站在书房之中久久凝立,长叹了一声,现在他心底后悔的要死,早知道当初就不出那个馊主意了。现在好了,弄了一个大烂摊子出来,收拾都收拾不起来。

清晨,天尚未亮的时候,五辆大水车就停在了战俘营的门前。

“哎呦,这水送来的正好。”火头军笑着迎了过去,搓着手。“天够冷的啊。”他带着人和前来送水的知军衙门上的士兵说笑着。

“可不是说呢!”那些送水来的士兵们也随声附和着,“妈的,那群柔然人抢了咱们东西,还杀了咱们的人现在居然还要让咱们伺候着他们吃喝拉撒的。真他妈不是人做的活计!”

“是啊。”火头军的班头也啐了一口,“这些柔然人固然是可恶,但是那些开城门的细作更是可恶!要是被老子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打开了西城门,老子第一个不放过他。”

“是啊!”那些人也都纷纷骂了起来。

“将军,送水的车来了。”屈从海一撩萧衍的营帐帘子,钻了进来。守了一夜未眠,屈从海的眼睛里也都熬着血丝。

“去看看。”萧衍起身,和屈从海一起快步走到了营门口。

“将军来了。”火头军们和知军衙门的士兵看到萧衍和屈从海来了,纷纷行礼。

“送水?”萧衍用剑柄将水车上的盖子顶了起来,看似漫不经心的用目光扫过送水的诸人。

有一个人站在水车的后面,深深的低下了头去。

萧衍略一挑眉,果然有事。

“是。”送水车前面站着的几名士兵都抱拳行礼道,“这不是赶着做早饭吗?咱们起了大早就将水送来了。”

“你过来,尝尝这水。”萧衍缓步走到水车的边上,用剑柄朝那个深深将头垂下去的人肩膀上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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