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
琥珀却是低着头,“殿下一回来就进了书房,还不许人打扰。不过奴悄悄的打听了一下,好像殿下心情不是很好,正一个人在屋子里喝酒。”
“殿下向来自律,怎的今夜会这般放纵?”孟芊闻言面有焦急之色,连忙从床榻上起来,系上一件披风,“我去看看。”
赵贞如确实在喝酒。
孟芊不愿下人见赵贞如酒后失态,便将院子里的小厮打发了,自己则推门进去。
推开门瞬间,满屋酒气,瞬间扑鼻。
一进去就看见赵贞如斜斜的躺在软塌上,那男子雪白的华袍这样敞着,露出大片精壮的前胸,衣带飘飞,长发如墨。
男子的脸是绯红的,眼底却是沉沉如海,桌几上摆着几个空酒坛子。
他低着头就躺在那里,似若有所思,手里还抱着一个酒杯,有些昏昏不清。
秀丽的容颜在油灯的映衬下,此刻显得邪魅非凡。
只是那双眸子幽深无比,让人看不清也摸不着。
他像是醉了,又像是清醒着。
赵贞如平日里很少饮酒,纵使饮酒,也只在家宴上意思两杯。这样豪饮,孟芊从未见过,不由得心里一紧,脚下步子加快,坐在了他的身侧。
她眼底有一抹焦急,却又不敢太过显露,只低低的劝了一句,“殿下,空腹饮酒伤身。”
也不知道赵贞如还残留着几分理智,他的眼睛冷冷的,像是夹杂着斜风细雨,“伤不伤身的,又有谁在乎?”
赵贞如是真的醉了。
孟芊的心一阵抽痛,“殿下何故说这些话?难道这么多年,殿下还不明白臣妾的心吗?”
说到这里赵贞如才仿佛醒了几分,有些茫然的转过头来看着她。他盯着她看了许久,随后扯了扯唇角,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
“孟芊,你又何故在我面前演情深夫妻。当年你看上我,便要我娶你,我不愿意,你便让你爷爷你舅舅来威逼利诱,我只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子…怎么…怎么就偏偏入了你的眼?”
孟芊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捶了一下。
赵贞如脸上的笑是如此的云淡风轻,让她僵在原地。
孟芊被那样无所谓的笑激怒,不知为何,她心头涌上强烈的恼意,恼意过后却又是无尽的委屈。她手里的锦帕绞碎,很想问出的那些话终究是斟酌再三,选择了沉默。
孟芊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后仰头而尽。
她再一次选择了委曲求全。
似乎委曲求全,渐渐变成了一种习惯。
“殿下,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上朝。眼下多事之秋,风家的事情还未尘埃落定,还需时刻保持冷静。”孟芊伸手去夺他的酒杯,随后轻轻放在桌几上。
孟芊盯着他,眼看他已经昏醉如泥,不省人事,孟芊终究是叹息一声,似认命般上前将他挪动到软塌上。
她又拿了薄毯给他盖上,随后坐在那里,看着赵贞如的脸有些失神。
赵贞如今日很反常。
以前还是姑娘的时候,她觉得赵贞如是温暖的骄阳,待人有礼,温润如玉,无论是对谁都是笑眯眯的,清贵非凡。
可嫁给他之后,孟芊竟慢慢察觉,赵贞如是这世上最薄情的人。
他对她礼数十足,无论里里外外都给了她四王妃的荣耀和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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