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源县外七十里,石庄。

此地是一处人口稀疏的小村庄,依山傍水,风景怡人。

某个僻静的不起眼的院落内,一个身材欣长的中年农夫,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自己地坪上翻晒着草谷。

这样貌淳朴的农夫时不时看向河源城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再有不到一年,就满二十年了,当年我所犯的罪行,就超出这河源神庙的侦查时限只要博的这一线生机。我便可以改头换面的进城”

这淳朴农夫喃喃自语,回想起当年的命案,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不能怪我不能怪我是那何家逼迫太甚,逼我灭他们满门!!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做得太绝,不给我丝毫生路!!”

这时,突然一个五六岁的稚嫩女童从房间内跑出来,嘴里还大喊着:

“爹爹,爹爹,快看,快看,我做的。”

淳朴农夫脸上的狠厉之色转瞬即逝,回过头来,便已是一副慈祥的模样。

“兰儿,你做了什么?哈哈,是一个草绳蚂蚱?来,快让爹爹亲一口。”

农夫一把抱起可爱的女童,脸上洋溢着笑容。

“爹爹,痒。”女童咯咯笑着躲着父亲那有些刺人的胡茬。

“爹爹,给你,前天胡大婶教我做的,兰儿厉害吧,才学了三天呢。”

“好,好,我的兰儿最厉害了。”

沈追藏于这院落外的一颗树上,看着这对父女其乐融融的一幕,心中感慨。

“十九年前的灭门要犯柳斌,想不到竟然就躲在这七十里外的僻静山村,还成亲生子”

若不是神灵道法绝不会出错,此时亲眼看见,沈追是怎么也无法将一个屠灭了一家七十几口人命的魔头,和眼前这淳朴汉子联系起来的。

“这柳斌,应当是最近才回到这里,百里范围,恰是数年一度的祭祀扫描的范围极限,想来是打算改头换面,准备重新进城生活。”

深吸一口气,沈追直接从树上跳下来,慢慢靠近那院落篱笆。

“爹爹,爹爹,那边有一个大哥哥过来了。”

“嗯?”正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柳斌悚然一惊,回头一看。

刑捕铁尺、县衙腰牌,执法敕令

柳斌心中顿时一凉,脸色变得惨白。

不过见沈追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站在那篱笆外,甚至还冲着自己的女儿做了个俏皮的动作,柳斌心中紧张心情又稍稍放缓了一些。

他将女儿放下,宠溺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兰儿,进屋去,父亲要找这个大哥哥有事,不要出来,明白了吗?”

“嗯!兰儿明白!”女童怯怯的回答,随后迅速的进了房间。

无比留恋的看了女儿走到房内,柳斌轻轻的出了院门,将木门关上,看向沈追。

沈追似乎毫无戒备,任由这汉子走近自己。

直到二十米外,沈追才开口:“柳斌。”

柳斌见沈追一语道破自己的真实身份,心中那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

他停住脚步,脸色复杂,良久,才抱拳躬身道:“多谢大人怜爱小女,没有在此动手。”

“大人,请。”柳斌作了一个手势,随后便率先转身带路。

沈追一言不发,始终和柳斌保持二十米距离跟上。

待到两人来到一僻静山林,再无人烟可见,柳斌停下。

沈追也停下。

“此处清幽僻静,我时常来此练刀,不知大人觉得如何?”

“青龙转穴过,白虎入云霄,山峦叠嶂、流水环绕。倒不失为一处风水宝地,若葬于此地,必可福泽后人。”

沈追笑着,似乎在和柳斌拉着家常,实则暗含机锋。

这或许是柳斌为自己选的墓地,也许是他沈追的。

“大人好眼力!”柳斌不复之前的农夫形象,浑身散发着一股豪气。

“你只需再躲一年,就有机会活下去,将来改投换面,进城生活也不是不可能,为何要冒险靠近县城?”沈追很疑惑。

柳斌叹气道:“我亡妻因难产而死,久居山林,受寒气入侵导致小女先天不足,体弱多病。山林潮湿阴冷,人烟罕至,又无良药可治,别无他法。”

沈追心中微叹,这柳斌,倒是对自己的女儿爱护有加。

正当沈追感慨时,那柳斌却突然从某处竹子下摸出一把短刀豪迈道:“柳某自知犯下滔天大罪,罪无可赦。不过小女体弱多病,柳某不敢轻言赴死,大人,小心了!”

柳斌狞笑着,手持短刀,大踏步冲过来,当头一刀直劈沈追的头颅。

“唰”

一刀劈过,却只是斩在空处,再看沈追,一个侧身,便已拔出腰间铁尺,立于十米开外。

“好快的身法!”柳斌心中暗惊,这沈追的速度,怕是都不下于他了。

“受死!”趁着柳斌惊愕的那一刹那,沈追抽出铁尺,迅速朝对方靠近。

“妄想!”柳斌眼神狠厉,也毫不畏惧的持刀而上。

“锵锵锵”

金铁交错之声响起,短刀与铁尺交锋带起阵阵火星,一股股巨力不断传递至双方手腕。

沈追使得是双铁尺,所谓铁尺,原型是三叉刺,和剑很相似,有两处旁支,可以用来卡住对方兵器,对付刀剑有较大的优势。

尺法铁尺九重,可单手施展。

亦可配合双尺。或正手持或反手、对应一攻一防。

“竟然是使双尺?且力道和我也相差无几?”短刀被卡住,柳斌大吃一惊。

耍双尺和单尺,区别截然不同。

双尺无论攻防,都要比单尺强上数倍。可谓是攻守兼备,灵活无比。

当然难度自是更大,但持双尺者,绝对是刑捕中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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