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冷冷的对她说:“以后不许再去我的油画室。”
说完,他迅速甩给她一个漠然的背影,言一菲望著他的背影,眼睛渐渐迷离。
视线正前方的那个背影,仿佛痴迷这暗夜的流浪者。不知这孤独的身影会怎样感知她的思想,他的背影坚毅中带着惆怅,她就这样看着他,在悄然生息中,这个背影的主人已然占据在言一菲的心扉。
哪怕就算合上双眸,好似他的思想也如睁开这般刻画在她的心中。于是,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的行踪。
可是上天,却让他们如此的游戏,没有挥手作别,已经是冷风凄凄。
宋家。
程晓梦跟洪雨琪打了几圈牌,收尾的时候,洪雨琪下意识的问起了言一菲。
程晓梦眸子闪了闪,说:“她今天已经离开云城市了!”
“离开了?她有药?”
“算起来,她为我做了不少的事情,所以,我去向恺威给她要了药。够她吃几年了。至于几年后,她还怎么办,就不是我所能管辖范围。”
洪雨琪老奸巨猾的想了会儿,圆滑的额头上狐疑的闪了闪:“我怎么觉得没有这么简单,你看看洪玉莲那个人,你觉得老贱人生下来的小贱人,真的会守信用吗?你最近都没有派人跟踪过恺威?这要是她没走,悄悄的跟恺威私会,我看有得你哭。”
洪雨琪这话不假。
程晓梦拿着牌的手,下意识的抖了一下,就听见洪雨琪又说:“你跟恺威可是未来华威的掌舵者,凡事多留个心眼。”
“我知道了,妈。”
心里觉着洪雨琪的口气过于严肃了些,而且。她进门以后,洪雨琪对她的态度显然没有之前好了,洪雨琪经常一副我才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的状态,有好几次,程晓梦都差点忍不住想要顶撞她,但细细一想,她现在还不是跟洪雨琪抗衡的时候,等到她哪天动不了了,她自然有的是办法收拾这个老妖婆。
心里虽这么想着,但脸上笑得是和善又谦卑。
但洪雨琪的话还没有啰嗦完,她不停的数落:“你看你,都结婚两个多月了,你肚子怎么还没响动。早点给恺威生个孩子。我也等着孙子,你是宋家的媳妇,传宗接代可是你第一责任!”
数落完这些后,洪雨琪整理了几下身上的衣服,踏着拖鞋上楼睡觉,程晓梦偏头望着洪雨琪的背影,目中闪过几丝狠厉,那紧紧捏着膝盖上的双手,指甲几乎已经钻进了她的手心里。
不过,洪雨琪到底是说了几句有用的话,那就是言一菲到底有没有离开云城市。
程晓梦自然不会傻到直接给言一菲打电话,她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调查一下言一菲的行踪,最近帮我继续盯着宋总。”
“好的,小姐。”
打完电话,程晓梦继续坐在沙发上等待宋恺威的归来,可是今晚也跟平常一样,宋恺威那英俊的身影始终也没有出现在,等到十二时,程晓梦就上楼睡觉了。
她安排的那个人,已经立刻开始行动调查言一菲的行踪。
晚上睡不着的言一菲起来在别墅一楼的客厅看电视,看着看着,身后传来一阵开门声。
紧接着就看见宋恺威走了进来,言一菲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额头上有些慵懒。
他领口的衬衣有微微的凌乱感,走到言一菲面前的时候,她才闻到了他身上飘来的酒气。
他顺势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言一菲抬起头,看了看对面那个斜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宋恺威,他那张始终淡漠的,苍白无血色的脸透着很深的苦涩。
十几分钟过去,他依然没有对言一菲说话。
言一菲也沉默着,看着他的嘴唇有些干涸,起身到厨房给他煮了一碗醒酒汤,言一菲从来没有弄过这个玩意,在网上百度了一下,有些是放生姜和酸菜什么的,随便挑了一个熬好,再用盛好,小心翼翼的端到沙发边。
“宋总,你好像喝酒了,我熬了醒酒汤,你喝点吧。”
言一菲站在茶几边,静静的看着他,可他仍旧没有睁眼,手托着额头,眉心越皱越深。
言一菲抿了抿嘴,又往沙发边靠近了些:“宋总。”
看着那苍白的脸,言一菲下意识小心翼翼的靠近他,感觉到他的呼吸很轻,轻得即使那么靠近都几乎没有气息,而他的脸色,从刚才一进来,就一直苍白着,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
他看上去好像很不舒服,言一菲想了想,将双手紧紧的捧着滚烫的醒酒汤空了一只手出来,拿着勺子盛了一勺子,放在嘴前吹了吹,再将盛着一勺醒酒汤的勺子放在了他的唇边。
他的唇角微微勾着的表情,冷得慎人,好像摸上了一块冰,言一菲的勺子不停的在他的唇上摩挲,他的紧闭的眼皮上睫毛也微微颤了一下,然后慢慢的睁开了眼。
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瞳,言一菲并没有将勺子移开,而是说:“你喝酒了,喝点汤,心里舒服些。”
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言一菲的心跳得好像不是自己的,连呼吸都乱了,一直安静的宋恺威,突然冷冷的笑了,抬起眼皮看了半晌,他慢慢的将那只扶着他额头的手伸向了言一菲的脸颊,他的指尖是冰凉的,就那么淡淡的捏着言一菲的下巴:“告诉我,人最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
人最重要的东西?
言一菲就这么俯着身,被迫与他对视,腰都有些酸了,言一菲低垂着眸子想了一会儿,又抬起来看着他:“很多,爱情,亲情,友情,家庭,孩子,丈夫,妻子这些都是。”
“爱情?”
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突然苦笑了起来,平眼神里苦涩中还闪烁着几丝水光,他勾着唇:“她走了,这辈子,我是不是失去了爱情?你告诉我”
言一菲怕受伤端着的汤洒出来烫着人,她斜过手腕,将醒酒汤放在茶几上,连同勺子也放了进去。
这才回过视线,脑海里不由得闪过了他那副油画上写着的一句话:我似乎注定要爱你一辈子,你终究是赢了,宋佳佳。
想完,她郑重其事的说:“你失去她,是早晚的事。”
“”
他没有说话,下意识的愣了一下,目中又多了几丝水光,言一菲又说:“是你自己亲手葬送了她,你选择了事业,你最爱的是你自己,所以,事到如今,你自然要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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