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咎此刻正随着赵家村村正沿河打捞人头。

晴空一道炸雷将一群沿岸散开的人吓了一跳。

“这两天这雷声可是真够多的,昨天夜里那景象、那雷声,我还以为天塌了。刚刚那雷声也是够吓人的。”一个士兵说道。

“官爷你也可不知道,这雷啊,是城隍爷在斩妖除魔大展神威呢。”村正老叟抽了一口旱烟,从鼻子里喷出几个眼圈。

“老丈你怎么知道是城隍爷发威啊,说不定是有混蛋坏事做太多被雷劈了呢。”另一人插嘴道。

“唉,你们不知道,昨天夜里城隍爷托梦给小老头,要小老头我啊来报案。”村正又眯着眼抽了口烟,又用嘴吐了个眼圈:“结果梦里城隍爷刚走,外面就一阵雷声,仿佛啊那过去打仗一样,一道接一道,一声接一声,小老头我都被吓傻了。”

“城隍老爷为什么要给你托梦啊?”那人不信,觉得这村正老叟只是在吹牛。

“嘿,这当然是因为小老头我是城隍爷最忠诚的信徒啊,你们不知道吧,这个城隍庙过去就是我们赵家村的先辈建的,前几天也是我们赵家村先去祭拜的,然后啊还是村正我啊带人去修的。”村正眉飞色舞的说道,旱烟袋在手里乱舞:“这城隍爷一定记得我,肯定会保佑我的。”

范无咎一直在旁边斜着眼看着这时插话:“老丈今年贵庚?”

“老头我七十四了,官爷。”村正稍微收敛了点,范无咎身上煞气太重,他有点犯怵。

“老丈你是个长寿,说不定城隍爷能保佑你长命百岁。”

七十四!周围的士兵都忍不住仔细看了看村正,这可真是个长寿翁。

“捞到了!第四个!指挥使!”河下游突然传来喊声。

“好勒,带好石像和尸体,我们回靖夜司。”范无咎下令道。

“老丈,你也随我一同去。”

村正看了看天色,有些犹豫。

“老丈不要担心,今晚可以住在城里,要是实在不放心,就住城隍庙也行。”范无咎看着村正犹豫的神情说道:“况且,难道你不想再拜拜城隍爷,老丈你是城隍爷的信徒,指不定城隍爷赐你好东西呢。”

村正苦着脸坐到拖着石像的马车上:城隍爷可真不一定记得我,别又托梦给小老头就行。

靖夜司内。

刺史坐在公案后,旁边稍低的地方坐着太守,在下面是四张椅子,坐着范无咎、苏道峥、谢兆安三个指挥使,最后一个椅子空着。

“韩指挥使去哪了?范兄?”苏道峥小声问道。

“去永州送信去了。”范无咎小声回应。

“韩悬阳得罪州牧还是太守了?居然被派去送信了?”苏道峥有点惊讶。

“呸,这个滑头,如果不是他是韩先生的侄子,这种好事轮的到他?”范无咎有些愤愤不平,明明他当时准备亲自去送,偏偏遇到了韩悬阳。

“好事?送信?”苏道峥有点蒙。

刺史一拍惊堂木:“赵长寿,赵家村村正,你捞到人头却不报案,更是扔入河中,你可知罪?”

村正跪下:“小人知罪,刺史大人饶命。”

“起身罢,但你今日也为了捞取人头忙碌一天,功过相抵,今夜罚你去城隍庙守夜。”

“谢刺史大人。”村正松了口气,站起身,旁边有人搬来凳子:“老人家,您坐着。”

现在靖夜司这么客气?

莫说村正,三大指挥使连着其他士兵都惊呆了。

刺史二拍惊堂木,怒吼:“罪人葛忠,你可知罪!”

“小人愿受死。”葛忠跪伏在地。

“本该判你明日斩首,但城隍大人来信,葛家村只有你一个活口,故先罚你给葛家村全村人收敛入葬,雕刻石碑!你可愿意?”

“罪人愿意。”葛忠叩首:“多谢城隍爷慈悲,多谢刺史大人。”

“其次,葛家四人被你斩首而死,罚你给这四人披麻戴孝守灵三月,你可愿意?”

“罪人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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