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淮南城的官道上,一辆华丽张扬的马车车轱辘在道路上滚动着。

马车里。

一张柔丽的脸颊紧挨着坐在正中央贵气妇人的肩上。眼里遍布着傲气,将头抬地高起,惯用高傲的眼神望人。

既然是此刻依偎在她人肩上,都难以藏住这一股独自傲骨气息。

不错,此人正是沈府七小姐沈芙。

沈芙倚在她娘肩上道:“也不知晓大伯母为六姐寻好了婆家没有?府里女郎只余下六姐还未下订了。”

提起这个话头,沈芙满满得意毫无遮掩的弥漫。

沈二夫人徐氏见她如此,大声喝道:“芙儿,不可背后议论家姐。若是再让我听到你嘴里口无遮拦,你便待着院子里别出来了!”

听闻她娘的话里警告寓意明显,沈芙一瞬之间噤声下来。她可不是能够乖巧坐在屋里绣花练字之人,不让她出门子,怕不是有一日能憋死她啊。

埋头低下时,嘴角撅得快与鼻头相抵。

沈芙只得表面应下:“知晓了!”

徐氏见她根本无心将她的话听到耳里,不由叹气。

因是生养最小的孩子,沈二老爷夫妇不得更多给予了宠溺疼爱她。也早养的沈芙只以自己为主,见不得她人越过了她去。甚至是府里的姐妹都忍不住比较起来。

而沈奚是大房唯一的嫡女,各方面更不输给二房偏宠的沈芙。加之沈奚的相貌比起沈芙的柔丽,生得自是大方明艳许多。

为此,沈芙没少暗下与沈奚相比较,哪里肯在这里认了输。

徐氏无奈揉了揉她的头,叹道:“不可再说这种话。即刻便要到府里了。”

另两辆分别乘着马车的沈二老爷与沈二少爷夫妇不知期间发生的事。

这趟二房是往长安去。

沈二老爷的岳丈乃是当朝徐翰林,曾辅佐过太子为师长教学太子多年。更是翰林院的院首。

一月前是徐翰林六十大寿的日子。长安那头老早就传了信过来给徐氏,信是徐氏母亲徐翰林夫人的亲笔写下的。

信上徐翰林夫人多次提及夫妇两思念远在他乡的女儿,希望趁着这次徐翰林的六十大寿宴请的机会,徐氏能够回来长安看看老父亲老母亲。

当时,徐氏读完信后,往日里再冷性子的人,都没忍住落了泪。

徐氏当下就决定要回长安探望父母亲,还要陪着父亲好好过次大寿,以此慰问父母的思念。

自然徐氏也是想念他们的,不仅自己准备动身,还与沈二老爷商议过后。携了一家老小都往长安去。

三个月前动身离开临安城往长安去。

期间又是徐翰林夫妇多番挽留,二房一家澡长安足足停留了奖近两月半。

春日里离开,直至夏至才归来。

徐氏向来性子冷然,讲究礼仪仪表,面上始终都保持着安稳不动荡的略带严肃的神情。

相反沈二老爷面上极有笑意,见人便让人觉得他是个好象相与的。

由此二房多是讲究严母慈父氛围。

就是这趟回临安城的路上,徐氏也舍了与丈夫同乘一辆马车,与沈芙同乘一辆。只为了它能看顾住她一些,实在没办法放心沈奚一人还不知晓要背着她偷干些什么幺蛾子来了。

眼见天色渐入佳境,日落已经在遥远的山峰间徒留半个圆。

五辆马车才行到了沈府。

门房得了指挥着前院的小厮丫鬟齐齐过去帮着沈二老爷一行人卸装备。

女眷则早早先往二房院子去。

一路上沈芙倒是神采奕奕东看西看,愣是想把砌的牢固的墙钻出一个窟窿眼。

徐氏一把拉住不安分的女儿道:“你若是闲不住,便去将带回来的礼替娘给各房送过去。”

这是个好主意,正巧沈芙耐不住脚,就想在府里摸索摸索。

沈芙高兴应道:“成。娘便去歇息会吧。芙儿替您送去给大伯母与三婶娘。”

徐氏见着,叮嘱道:“不许没大没小,守着规矩些。否则我可是要罚你的。”

转头朝天翻了个白眼,嘴里只能硬生生的应着。

沈芙道:“是。”

当下,徐氏就让徐嬷嬷将专门装带回来的礼品的箱笼最先抬回来,指派着下人随着沈芙往各房去。

徐氏道:“这是给你大伯母的,那是给你三婶娘的...”

不愿再听徐氏叨叨念着不休,沈芙麻溜地往外走去。后面的人只能跟着上去。

坐了许久的马车累到不行的徐氏,无心再去管沈芙了。

由着丫鬟伺候先去梳洗了。

......

大房的院子位于沈府中心的那一块,二房与三房分别是两个相对的方向分布在以大房为中心的两处。

浩浩荡荡一行人在沈府里显得格外壮观,让沈芙下意识抬首挺胸,觉得这场景让她受到了万众目光。

虽然,大都是来自下人们的惊讶。可是沈芙还是很享受着。

行至一般,大约没有想到会碰到沈奚主仆三人。

沈芙抬手打了个盹,示意后面人先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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