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不走?”
翟膺沉着脸询问前来为他送行的弟弟翟虎。
“啊。”翟虎轻笑道:“我想看看李郃那些人,能抵抗到什么地步。”
“愚蠢!”翟膺冷冷说道:“就凭一个小女娃,就算她说动了整个少梁的人,难道就能抵挡住秦军?少梁总共才十几万人,而此刻正在攻打河戎的秦军,却有二十万!十几万缺兵少甲的国民,如何挡得住二十万秦卒?!”
“或许是吧……”
翟虎轻笑一声,
忽然繁庞那边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呐喊,哪怕是隔着数里远,兄弟二人亦听得清清楚楚。
“……或许未必。”
翟虎转头看向翟膺,意有所指。
“……”
翟膺深深看了一眼繁庞方向,脸上露出几许思索之色。
良久,他轻吐一口气,目视着翟虎沉声说道:“既然你已打定主意,那……我在河东等你,莫要意气用事。这话,你替我转告韦诸几人。”
翟虎缓缓点了点头。
见此,翟膺亦注视着翟虎点点头,随即转身走上了船只。
片刻后,十几艘满载人与财物的大船缓缓启行,顺着大河水流而下。
而期间翟虎则站在津口,负背双手目送着兄长所乘的船只缓缓离开,直到那船队消失在他眼中。
忽然,翟虎身边护卫许忌低声道:“翟虎大人,李郃来了。”
翟虎闻言转头看去,果然瞧见李郃骑着一匹马来到了津口。
“哟。”
翟虎朝着李郃打了声招呼,待后者走近后,笑着调侃道:“不陪着咱们那位少君么?”
“有东梁君在梁姬身侧看着,不会有事。”李郃摇了摇头,旋即看着大河下游欲言又止:“翟大夫……”
“走了。”
翟虎亦不觉得难堪,面色平静地说道:“兄长始终认为此战难以取胜……”
李郃点点头,也没对翟膺的决定做什么评价,反问翟虎道:“那翟司马呢?”
翟虎笑了一下,拍拍李郃肩膀道:“我先回芝阳了,有什么事,来芝阳找我。”
一听这话,李郃就知道翟虎其实对这场仗也没有什么把握,只不过是不愿舍弃其麾下的兵将罢了。
他朝着翟虎的背影抱拳道:“翟司马,若秦军犯境,必先取东梁,介时东梁需要一位大将坐镇。”
“叫那老匹夫来请我!”
翟虎头也不回地招了招手,与李郃告别。
数日后,李郃跟着梁姬与东梁君来到了东梁城,准备像先前三座城那样,鼓舞城内的国人。
不得不说,东梁城的情况可要比少梁、旧梁、繁庞三城复杂地多,毕竟这座城内有近乎一半是魏国西迁的氏族,对少梁国本身并没有多少感情。
所幸这些氏族也没有退路,他们一边震撼于少梁的君主竟然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一边不情不愿地接受了梁姬的请求。
其中狐氏一族以及与狐氏交好的田氏等几个氏族例外。
当日,狐费将李郃请到了大屋,将田氏等几个氏族族长介绍给了李郃。
几位氏族族长可不敢小看这位年轻人,毕竟他们看得清清楚楚,今日少梁的幼君在街上鼓舞士气时,身旁只站着两人,一人是在少梁德高望重的东梁君,还有一人便是李郃。
因此哪怕李郃眼下仍只是五百人将,几位氏族族长也不敢将这位年轻人真的当做晚辈看待。
次日,应狐老、狐费父子的请求,李郃出面将梁姬与东梁君请到狐氏族屋赴宴。
就像东梁君的大公子王廙所说的,只要不涉及到梁姬,他家老头倒也不至于吹胡子瞪眼,比如这次,东梁君稍一沉吟就答应了李郃的邀请。
时间一天一天流逝,转眼便到了八月下旬。
八月二十二日时,东梁君的家臣尹骘来到东梁,在梁姬面前对东梁君与李郃几人道:“我已赴元里见过瑕阳君,幸不辱使命,终说得瑕阳君决定弃守合阳邑……”
李郃问尹骘道:“尹老,那不知瑕阳君几时率那七千守军奔赴东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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