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随:“不足挂齿。”
“他们抓不到我,不会善罢甘休。”方越愁眉苦脸的蹲在旁边,小心翼翼瞥着满地下饺子一般的土匪,“受我连累,此处怕不宜久留。”
其实,无需方越说,严随也考虑等楼聿回来就离开,无论救不救人,此处确实已经不安全。
不过方越提起,他更在意另一件事:“山匪盘踞,镇上百姓岂非深受其害?”
方越点头:“正是,三天两头到镇上抢东西,还轻薄女子,从前有侠士路过,杀了几个,安分一段时间,之后就变本加厉。”
严随听的直皱眉:“官府不作为?”
“我来此一年有余,听他们说县太爷和山匪有勾结,每次报官都不了了之,天长日久,百姓就不再寄希望于官府。”
严随虽未正式为官,但在齐渊身边多年,很多事他心知肚明。
这些事很复杂,他向来厌恶,既然知道,便无法坐视不理。
他摸着白菜的尾巴,低声道:“稍晚些我们送你到邵阳府,你去找知府,将此事禀告上去,他会处理。”
方越听的呆住,愣愣的问:“当真吗?”
严随微微一笑。
邵阳府的知府覃飞,刚过不惑之年,原本在千里之外为官,几年前外邦细作混入城里,闹出不少事来,又传言覃飞就是细作内应,先帝大怒,险将覃飞问斩,幸好当时有一名大夫从死去的细作身上分离出“散魂丹”成分,用药逼问出事情,救了覃飞一命。
细作们清理干净后,先帝为表嘉奖,也是安抚,将覃飞从边远之地调至邵阳府,算是因祸得福。
两年前齐渊不小心中此毒,严随找寻药方,和覃飞有过数面之缘,知道他心怀大志且手段凌厉,正适合料理此事。
方越万万没到会有这般的意外之喜,激动到语无伦次,干脆闭嘴,连连作揖道谢。
严随:“莫急,待人返回,即刻就走。”
方越连连点头:“是是是——恩人的家人也在此?”
严随顿了顿,笑而不语。
大约半个多时辰之后,楼聿返回,见严随安然无事,也没问方越和满地大汉的来历,只说尽快离开。
收拾好东西要走,方越见他的恩人和后来的黑衣男子共乘一骑,立马道:“你们先走,我对这里熟,到镇上和你们汇合,我再租一匹马。”
严随:“别浪费时间,上马。”
方越只得乖乖照做。
路上,严随告知了方越的情况,说把人安全送到邵阳府就走。
楼聿没什么意见,告诉他镇上贴了他们二人的肖像画,他还差点和郭正迎面相撞,看情况不妙,买些急需物品就赶回来了。
严随:“我瞧那郭正为人正直,是我眼拙,还是他装得好?”他还记得楼聿让他别听郭正任何话的忠告。
楼聿:“他为人的确正直,也真心拿我当大哥。”
严随更奇怪了。
“他太过正直,觉着所有人都如此,被人利用也无所察觉。”
严随顿悟,也不多言。
披星戴月赶到邵阳府,将方越放在府衙门前,严随二人就要离开。
方越连连道谢,正要分道扬镳,他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二位是否有人中过毒?”
见两人都看他,他忙解释,“我在茅草屋中闻见药味,似乎是某种毒的解药。”
差点忘了这人是个大夫,不过交情不深,没必要说,严随挥挥手,道:“办你的事去吧,后会有期。”
邵阳府规矩严厉,守卫们听了方越的来意,即刻进去通传,不久,就有人将人请了进去。
方越边跟着往里走边使劲回想那股药的气味,隐隐约约熟悉,可死活记不清。
以及,他明明已经下马,恩人和那个黑夜男子却还是共乘一马,真是奇怪。
到前厅,方越刚准备行礼,看清知府的模样后,实实在在呆住。
知府也看到他,反应快上一些,几个大步上前,激动的喊道:“是神医你啊,快快快,快上座,来人,上茶,快些!”
方越也是又惊又喜,多年前他游历住在一个小城,当地县官被人陷害差点抄家,他从细作身上找到了线索,救了一城百姓也救了县官,随后离开,直到如今。
再见,县官已是邵阳府知府。
他问:“后来可还有人中毒?”
覃飞:“有过几例,多亏神医的方子,都好了,百姓们感激不已。”
“大人过誉,此乃——我想起来了!”
覃飞被吓的手抖,杯盏破出一层茶水,问:“何事?”
方越终于想起来了。
那股药味,正是来自散魂丹的解药!
恩人和那位黑衣男子,有人中了散魂丹??!
他顾不上应答覃飞,忙不迭飞奔出去。
人去路空,哪里还有两人的身影?
皇宫。
齐渊从皇后宫中离开,不知不觉绕到了朝阳宫。
皇后怀孕不久,本该是天大的喜事,可朝政之事越发繁重,每每觉得透不过气,他就来这边走走。
如果严随在,他们能坦诚说话,而非像朝廷大小官员,总戴着副恭敬的面具,谁知道私下打什么主意。
可严随走了,明知他不让,还是走了。
“楼!聿!”
齐渊咬牙切齿着捏紧了椅子把手,“传肖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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