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套系列小说,所以世界观是一致的,人物自然也相同。

不过对于苏杳镜来说,则更像是平行世界,她在每个世界里都有不同的身份。

第一个世界她是“阿镜”,这个世界里她则叫“玉匣”。

玉匣是个花名,苏杳镜是被沈瑞宇从青楼中赎出来的。

刚正不阿闻名天下的大理寺少卿竟然私下收留青楼女子,这是沈瑞宇最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事实上,沈瑞宇是在一次执行公务时看见了玉匣。

年纪尚且稚嫩的玉匣还未在楼中挂牌,沈瑞宇于人群中匆匆一瞥,目光便凝在了她身上。

原因无他,玉匣的眉眼鼻唇,像极了沈瑞宇远嫁的胞姐。

沈瑞宇幼时并不是这样的古板性子,他也叛逆,贪玩,甚至大逆不道地在心中偷偷憧憬着一母同胞的亲姐。

胞姐小时候常居寺庙,第一次跟沈瑞宇相见时,沈瑞宇已经十二岁。

她一身的青灯古佛超脱气息,如画中仙子一般,突兀地进入了沈瑞宇的世界里。

为了博得胞姐青睐,沈瑞宇硬生生抑住了自己的顽劣性子,将自己圈在屋内,整日读书品茗,只为得到胞姐一句夸赞。

这份隐秘的情愫并没有得到发酵的机会,没过几年,胞姐远嫁,沈瑞宇疯狂地温书,考取功名,一心一意地当着胞姐曾在花窗下描述过的君子。

苏杳镜扮演的玉匣被沈瑞宇从青楼接出,安置在别院里,苏杳镜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外室”,而且因为她和沈瑞宇的身份差异,还是不能见光的那种。

沈瑞宇一开始只是一个月来一次,后来渐渐发展成三天来一次,最后一结束公务,就立刻往别院赶。

府中亲近的下侍都知道,大理少卿有一处隐秘的别院,旁人去不得,碰不得,只能容忍他恨不得钻进去便不回头。

他每次来,却也只是把玉匣当画儿似的看着,不碰触,亦不亲近,仿佛这么多年的拘束,真的把他从骨子里拘成了一个君子。

一开始,苏杳镜很不适应,没有人喜欢自己被当成一尊雕塑,一个替身。

但后来,苏杳镜也渐渐不在乎这些。

她看着沈瑞宇如何彻夜不眠地翻查宗卷,只为了给一个酷暑天修河坝活活累死的土工伸冤,她看着沈瑞宇如何极尽克制,为了心头的那份青涩心动便扛着压力终身不娶,她越来越崇敬沈瑞宇,这份崇敬跟爱慕无关,只是希望这样的人能够幸福。

因此,苏杳镜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攻略沈瑞宇。

在沈瑞宇的胞姐回娘家省亲时,玉匣的存在终于还是被暴露。

胞姐依旧是那样不容尘埃的性子,知道此事后,并没有立即责罚玉匣,而是把沈瑞宇叫回家中,在祠堂里罚跪了三天三夜。

沈瑞宇也并没有因胞姐的责罚而生气,反而是自责于自己做出如此肮脏的行径,竟然放任自流地跟一个青楼女子厮混在一起。

同时,沈瑞宇更害怕的,是胞姐会发现玉匣容貌与她相似的蹊跷,从而发现自己对她的污秽心思。

因此,沈瑞宇主动自行加罚,整整跪了五天五夜才走出祠堂,在这五天五夜里,他不忘派人去清理别院,将别院中的小厮丫鬟全部赶走,连同别院里的那位“主子”一起。

玉匣离开时很配合,没有任何反抗哭闹。别院的看守已经换成了胞姐派来的人,对她带出去的每一个包袱都细细查验,稍微贵重些的金银玉环都被夺走,只给她留下赶路的些微盘缠。

便是如此,玉匣也没有阻拦。她最后只朝别院门口福了福身,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玉匣离开时,城郊正逢马贼霍乱,城门关得急,玉匣很快便不知所踪。

最后送到大理少卿桌上的,是一个被扯得七零八碎的布包,沾着血迹,尘土之中依稀有一两个物件,可辨认出是玉匣的所属。

这是be的第二世。

这一世完成后,苏杳镜的心情其实还比较平静。

因为她对沈瑞宇没有那方面的感情,也从没有过那方面的期待。再加上她和沈瑞宇的身份差距摆在那儿,世俗的眼光和客观条件如此,两人本就不应该走得太近,所以苏杳镜觉得,沈瑞宇也不算对不起她。

只是也会有些遗憾,她把沈瑞宇当成朋友,可原来那份友谊在沈瑞宇心中也不值一提。

经历过两世之后,苏杳镜的心也麻木了,就干脆地把自己当成一个尽职尽责的演员,不再投入半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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