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当苏杳镜结束了白靡那个世界,正式进入第四本书的时候,正当晋家和楼家定婚事的时候。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楼云屏听见自己多年的手帕交不小心说漏了嘴,原来晋珐已经瞒着她收了一个娇美通房,那通房才是晋珐真正的心上人。
楼云屏思索再三,还是私下里找到了晋珐,以多年情谊做筹码,要他遣散通房。
晋珐到底还是看重这门婚事,沉默了半晌终究同意。可其实楼云屏没过多久就查到,他其实并未真的赶走那女子,而是将她藏到了南方一座水城。
而身为翰林编修的晋珐,放弃大好前程不要,正在向天子主动请缨,要去南方治理水患,已经差不多定了下来,预计大婚之后便要成行。
楼云屏知道一切,但却没有告知父母。
她选择了隐瞒,因为楼家和晋家的婚事早已势在必行。
但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大婚行礼的前一日,晋珐突然快马加鞭赶去了南方那座小城,只因为收到了急信,说南方水患失守,那女子恐怕也有危险。
婚礼当日,新郎缺席,这于楼家或晋家而言都是极大的耻辱。
为了商讨推迟婚期,永昌伯连夜带着夫人赶到楼家,口口声声说的都是晋珐为了国家大义,公务为先,不得不如此。
推迟婚期不是小事,且晋珐还有个公务做幌子,天子眼前,没人敢指摘什么,但楼家则会陷入流言泥沼,各种各样的揣测都会纷至沓来。
楼云屏躲在帘后,看着父母因为晋家的劝说犹豫不决,抿了抿唇。
每本书都是有剧本的,这个世界也不例外,因此苏杳镜知道,在这次楼家妥协之后,晋珐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将那女子从南城光明正大地带了回来,甚至在迎娶楼云屏之前,不顾礼法为那女子办了一场仪式,闹得全城皆知。
楼云屏名声尽毁不算,连累楼家也丢尽颜面,甚至她下面几个妹妹的婚事也因此受到了影响。
楼云屏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甚至动不动要拿刀自残,楼父楼母被折磨得心疲力竭,他们也是没了别的主意,只以为女儿是接受不了晋珐的变心,只要她和晋珐重归于好,心病也会慢慢好起来。
楼家好不容易照顾着女儿,直到出嫁那日,那已经被抬为侧室的通房女子又出现在大堂上,刺激得楼云屏当场一头撞死在廊柱上,楼家父母亲眼看着女儿的喜事变丧事。
苏杳镜思索了半晌,最后不得不承认,她还是做不到按照这个剧本走下去。
为了感情之事自戕,苏杳镜哪怕是演戏,也还是做不出来。
更何况,只要想想一直对她疼宠关照的楼家父母,苏杳镜也无法放任事态发展到那个地步。
她终究还是从帘后走了出去,跪在父母面前,将晋珐与那通房女子一直有往来的证据摆出来,直接戳穿晋珐大婚前夜赶去南城的目的,并非为了国家大事,而是出于保护那女子的私心。
苏杳镜选择在此时将这件事说出来,就是要断了和晋家的关系。
永昌伯夫妻慌忙拦阻,还想辩解,苏杳镜却不卑不亢,一条条阐明:晋珐本性如此,以前是女儿顾忌着两家的颜面,以及青梅竹马的情谊,才选择隐瞒在自个儿肚子里,现在事态如此严重,已不是女儿独自能承担,若是为了遮掩一时,强行嫁了过去,也定然只会落得一个宠妾灭妻的结局,倒不如现在就斩断了姻缘。
楼家父母听后,许久未曾言语。苏杳镜已将话放得如此重,几番点到“两家颜面”、“本性如此”,永昌伯夫妻也一时无话可说。
晋府的人离开后,楼家父母握着女儿的手抹泪道:“既如此,我们就不嫁!在家待着,爹娘照顾你。可是今日拒了婚,屏儿日后的前程可怎么办才好。”
苏杳镜却还是摇了摇头。
她不仅不能在家待着,还得按时嫁出门。
否则的话,过得几日,晋珐得了消息回来,她今日的退婚就全都会被当了气话。
永昌伯府门第本就比他们楼家要高,今日永昌伯言辞之间也就透露着借由圣上旨意压他们的意思。到时若是皇帝真的一道旨意下来,咬死了晋珐是为水患而耽误大礼,这门婚事,楼家便是再也不能退了。
苏杳镜跪在楼母面前,一字一句道:“母亲,少年相识的樊家二郎,和晋珐生辰一模一样,若是求他帮忙,顶了这场婚事,女儿嫁后立刻随樊二郎走得远远的,京城哪怕是有流言蜚语,自然也慢慢就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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