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镯子的出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今日戴着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沈书闲:即使她是嫡女又如何?姨娘执掌中馈,先夫人已逝,她的嫁妆还有沈府的一切都是她们母女的,沈书闲要想过得好,就必须好好听话。
可谁知,这个沈书闲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还张口直言这是先夫人嫁妆,弄得她措手不及。
“你在做什么?”
沈宗阴沉着脸走来,看向沈书闲时,颇为不悦的哼了声。
“你在乡下规矩没学会,倒是把性子给养野了,刚回家就惹事,真是没教养。”
沈书闲抬眸对上沈宗的视线,丝毫没有畏惧。
“父亲,父亲救我。”沈鸾儿红着眼,可怜兮兮的求助沈宗。
“鸾儿——”
沈书闲看着父女情深的二人,冷笑道:“父亲当年只给女儿留下一个竹苓,都是孩子,自然不懂什么规矩。”
“你是在怪为父把你送入乡下?”
“女儿不敢。”
“那你还不赶紧把你妹妹放下,这要是被旁人知道,成什么样子?”
“恕女儿不能听从,父亲,女儿此举实属无奈,还望父亲恕罪。”
“你!为父的话你都不听,可见你是没把为父放在眼里,来人啊——”
“等等!”
沈书闲捏住沈鸾儿的手,当着众人的面将镯子摘下,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后戴到了自己的手上。
“父亲,您可知这白玉乾坤镯乃先皇所赐,妹妹戴着它到处招摇,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沈家以妾为妻,嫡庶不分,还偷拿元妻留给嫡女的嫁妆吗?”
“这!”
沈宗疑惑的看向沈鸾儿,当年苏棠月嫁入府中时确实带了不少嫁妆,其中不乏珍贵之物,他乃文人出身,当年娶妻亦属高攀,所以为了不让旁人说闲话,向来都懒得管苏棠月的嫁妆。
苏棠月逝世时沈书闲还小,他便让乔姨娘帮着打理,哪曾想事情会变成这般。
当今圣上最是看重嫡庶,若是这事捅出去,他的仕途可就完了。
斟酌再三,他紧绷的脸被和颜悦色的笑意替代。
他笑眯眯的走到沈书闲面前,“闲儿这话严重了,鸾儿年纪还小,哪里知道御赐不御赐的,许是乔姨娘帮着打理你母亲的嫁妆,将东西放在一起,她误以为是姨娘之物,便拿了戴着玩玩,既是你母亲的嫁妆,那你便好好留着。”
“说起母亲嫁妆,以前女儿年纪尚小不懂事也就罢了,如今女儿已然及笄,按照玄冥国的规矩,也是时候交给女儿打理了,不知父亲意下如何?”
沈鸾儿:“爹爹,万万不可!”
“妹妹,玄冥国女子嫁妆向来都是由其子女继承,我母亲只有我一个孩子,临终前也曾留下话,将来全都交予我,你那么着急?该不会是想要私吞吧?”
庶女妄想嫡母之物,这可是大不敬。
沈鸾儿吓得脸色煞白,连话都说不利索:“呵,姐姐说笑了,妹妹我,妹妹自然是没有这个心思,只是姐姐未曾学习庶务,万一没管理好,对姐姐名声有损,岂不是平白让人笑话?”
“你妹妹说的对,闲儿,你刚回府对京中事务都还不太了解,你母亲嫁妆一事,以后再说,我有话问你,你随我去书房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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