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绽放之地即是玫瑰王国。
深夜,一个身影在王都中疾行。黑色的斗篷紧紧裹住了她,看不清她的面孔。如果不是可以看见顺着黑色斗篷滴落在地上的点滴鲜血,没有人会猜到这里来过来人。鲜血顺着她行进的路线蔓延,越滴越多。
“哇——”斗篷下传来一声婴儿的哭声。
黑色斗篷的女子连忙捂住了婴儿的嘴,带着哽咽细声祷告:“莉莉丝,不能哭......我的孩子呀......很快就到了,一定要忍住......”
兴许是这声祷告有了用,婴儿的啜泣声渐渐停了下来。在母亲的怀里十分舒适和安全,眯着眼睛的它发出了一声餍足的声音,便睡了过去,安安静静。
女子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没有人注意到刚刚那一幕。但是,她能感觉到到自己身体的温度逐渐冰凉,更能感受到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一股死亡的气息渐渐聚集在身旁,随着她愈发惨白的脸庞而愈发深邃,紧紧禁锢着她。
她没有办法......她继续拖着病体,向前奔去。
黑夜的静谧将玫瑰王国的世人笼罩,她抬头,黑色的头蓬从她头发上滑落,乌黑的头发在月光下反映出亮银般的光泽。
她抱着婴儿,注视黑夜天空,像是做出了重要决定,低声祷告:“至高无上的黑暗女神啊,您忠实的信徒维尔,恳求您帮帮她。让我残缺的灵再支撑一夜,让我破碎的魂再凝聚一晚。渡过今晚,我将投入您广阔无垠的怀抱,我将完完整整归于黑暗,做您座下最忠实的信徒。祈求您!”
无尽黑夜的气息好像朝着她奔涌而来,僵硬的四肢又充满了力量,巫力一瞬间将她灌满,身后的沾染鲜血的灰尘一瞬间化为缁尘。
她仿佛看见黑暗女神在朝她伸手,仿佛又看到了明日自己的死亡。
她拿出了一面看似普普通通的铜镜,充满巫力的她可以用巫力做很多事情。她双手一挥,孩子便进入铜镜里去了,她便将铜镜收起。
“感谢您!”她深深鞠了一躬。
疾行仍在继续,过了许久,她终于到了自己想要抵达的地方。
那是一座不亚于王宫的宫殿。
她屏息着,越过守卫,直抵宫殿的深处。
刚一进门,一把匕首直接抵在她的脖子上。她好像早就料到了会发生的这一切,不顾架在脖子上的匕首,将黑色斗篷扯掉,道:“兰斯洛特,是我!不要惊讶!”
匕首收了回去,兰斯洛特十分诧异:“王后,怎么是你?”
维尔听到了兰斯洛特熟悉的声音,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扑向了兰斯洛塔,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像是连缀的珍珠顺着他的衣襟滑落。
“呜——”
兰斯洛特像是在克制什么一样,想抱住维尔的直觉硬生生被他那仅剩的理智阻止。那一双想回抱住她的手凭空僵硬在空中,最后无助地垂下,他想了想,还是用他的手背礼貌性地轻轻拍了拍维尔腰间。
这是不超越礼仪的。
“......王后,出了什么事?你可以同我说......”他还是细声安慰着她。
维尔感觉到了眼前人的僵硬,她抬起头,深深望向兰斯洛特的眼睛,而兰斯洛特却微微将头侧向别的地方,像是在刻意躲开她。维尔双手扶上兰斯洛特的脸颊,强迫他的眼神对着自己,对着那一双泪珠下满含希冀又充满绝望的目光。
“请你帮帮我!最后一次......”
她的双手沾满了滚烫的泪水,兰斯洛特却感受到了泪水下她冰冷的双手。刹那间,维尔看到他那理智克制下的面容总算是露出了破绽。他心中一紧,两手反握住维尔的双手,急切问道:“为什么你的手这么冰凉?到底怎么回事?”
维尔露出凄凉的目光,从怀中拿出那面铜镜,或者说那面魔镜。
“你知道的——魔镜,我可以知道世界上所有的事情。”
“今天下午,我像往常一样拿出魔镜,向它询问世界上有没有特殊的事情发生。”
维尔又说:“近半年,亚瑟坐镇远征军。王国的疆土一直在扩张,但是它国势力却蠢蠢欲动,誓死反扑。在亚瑟走之前,我已经怀上了亚瑟的孩子......”
“魔镜告诉我,我们的孩子决定着玫瑰王国的未来。我和亚瑟都以为,她,是的,她是一位公主——她的出现决定亚瑟远征军的铁骑必定到达全国的每一寸土地,因为怀上这个孩子后,远征军势如破竹。
“于是,我和亚瑟商量,为了保证孩子和王国的安全,要我运用的巫力掩饰孩子的存在。另一方面,他又让你镇守王都,其实是为了守护我的安全。”
紧接着,维尔已经平复下来的神经在这一刻又濒临崩溃,她说:“这一计划只有我们两人和我的女官、还有皇宫的医生知道,我没有告诉你,亚瑟也没有告诉你。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今天就是我的预产期。”
“可是,当我今天像往常一样询问魔镜时。它、它竟然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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