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是假的,只要随便致力一样生灵,就能破了它。”
这是周隐问,传假令的是不是公子勤时,孟欲阑的回答。
周隐以为这是孟欲阑叫自己用石子破了猴子。
现在想想,孟欲阑说这话的深意,好像不在此。
“传假令的,是公子年对吗?”周隐看着詹雏。
詹雏抬眼看着周隐,一响过去:“公子还想钳制我家公子吗?”
“不,我只想知道,真相是不是这样?”
詹雏歪歪头,道:“不错。我家公子,只是为了加大青世子死在星火林的可能性。”
“我就知道……”周隐冷冷一笑。
“公子打算怎么办?”詹雏本来不好奇周隐接下来的行动的。但是周隐问了一句能叫他犹豫一瞬的话,他也不得不多问一句。
周隐歪歪头,看着詹雏,笑道:“不怎么办,就叫自己能离开就好了。”
詹雏没有再说话,他大概明白周隐要干什么,就站起身,朝也站起身的周隐三人深深一礼,转身离开了。
周隐看着詹雏离开,转头看向文息:“我们,应该去一趟鎏余宫。”
“公子想坐孟王的马,而不是公子年,或者公子勤的。”习深揣着手,站到周隐身旁。
周隐扭头看了一眼习深的胡子,胡须朝着身下,像是没有笔杆子的毛笔:“我坐了,就成我的马了。”
周隐开心的笑着,背着手往前走去。
周隐有他的妙计。
他走进大殷殿,看着孟王坐在上面。
夕沉挥挥拂尘,往门喊:“赐——座——!”
周隐等着上了席位,坐到席后:“臣知道,国公想要见我。”
孟国公开疲惫的眼皮,看向周隐:“为什么?”
“因为臣知道,国公在做什么。”
“寡人做什么?”
孟王竟然问周隐这样奇怪的话。
但是周隐回答的上来。
“国公用制衡之术,在制衡您挑选出来的儿子。”
“然后呢?”
“却又不想,在此中失去哪个孩子。”
儿子一词,周隐换成了孩子。
“可是,却已经发生了这种事情。”周隐道。
“对,已经发生了。”孟王点点头,夕沉看了回答他的孟王一眼,又看向周隐。
“臣知道其中所有缘故。”
孟王抬眼看向周隐。
文息也看向周隐,他不知道周隐要说什么。
“你知道?”孟王从龙座上坐正,伸头问周隐。
“是谁在星火林杀得青世子,为什么杀青世子,以及见好就收的青世子为什么会在有火劫的星火林里待那么久,我都知道。”周隐说的很具体,听起来,他确实什么都知道。
孟王慢慢站起身,慢慢走下台阶。
周隐几人见势,也站了起来。
“你好像知道的很清楚。”
“国公如果要知道的话,我可以全都告诉国公。到时候,所有决定,都取决于国公。”
没错,周隐在为难孟王。
一旦孟王知道了真相,这个真相就会如同风一样席卷东垣,乃至东孟。
孟王一定要有一个圣明之断,便是治他另外两个孩子的罪。他将会在王,与父亲间艰难徘徊。
这比揭发任何一个公子,都更保险。
孟王自然要做出一个好的决断,不为难自己,不为难他的孩子。
“住口!”孟王低吼。
周隐微微扬了扬嘴角:“如今比起杀了我,让我这个恒国公子死在东孟来讲,叫我马不停蹄的离开东孟,才是最合适的选择。如今知道真相的只有我们。”
“你想离开?”孟王问周隐。
“是国公需要周隐离开,毕竟您不能杀我让我离开,是让真相销声匿迹的唯一方法。”周隐不愿用任何一个人的命来换取自己的逃生。
他知道这样做的危险,但这么做,确是很可靠的。他有九成把握,孟王会选择掩盖这个真相。
毕竟如若动手,两个王子都会被制裁,唯独剩下一个孟欲阑,就没了制衡对象。于情于理,对他,对朝局,都不利。
年党,勤党,以及阑党,都会有所混乱。
最如意的境况,就是阑党置身事外。
“你要什么条件?”孟王转过身。
“我要三匹马。”
“可寡人不能放你离开。”
“给我一天一夜的时间,一天一夜后的巳时,可以让孟羽军去追杀我。”
“你会逃走的。”孟王笑笑。
“对。我入了大瞿,我就能活着。”
“只是个佯装,对吗?”孟王往前走两步。
“对。”
周隐看着孟王的背影,这究竟是个王侯的背影,还是一个父亲的背影?两个影子交织在一起,他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孟衣的背影,如此佝偻,如此瘦削。
可他明明强壮,高大。
周隐、习深、文息三人策马出了东垣城门,跑出去了已经近百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叫声:“周隐!”
周隐拉着缰绳,拽的马头拐到身后来。
周隐看到孟欲丞骑着马,往他这里奔来。
习深笑着摸摸胡子:“猜着郡主就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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