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饮冰当即面向墨如渊叩头,依次拜过师尊与师姐墨影。

若云饮冰的大哥二哥英灵尚在,目睹此事,非把他们这不争气的妹妹揍到魔尊也认不出来。魔界之人,大多自诩刚强不折,便是被打成云吞,也绝不向仙门之人说半句软话。此乃魔人之骄矜,亦是可悲之处。

原著的云饮冰,想来亦是如此性格。

可是穿过来的云饮冰不是。既然能达到目的,何必纠结手段。墨如渊光风霁月,武力卓绝,拜师于她,又不丢人。

而且,现在的云饮冰,内心还有一点微妙的动摇,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非要听命于魔尊。

穿进这本破书,就已经够倒霉的,再重蹈原主悲催的命运,岂不无味至极。

不过这类事情有些长远,还是先对付过去眼前再说。

墨如渊伸手扶起云饮冰。她的手指纤细修长,接触的刹那,云饮冰觉得她的手很凉,竟不像是有摧山崩石之能的道君,只像低头细细拨弄琵琶的弱女子。

拜师之礼既罢,天色已经隐隐有些暗了。

墨影道:“时候已经不早了。师尊、师妹,我得尽快出发才是。”

墨如渊颔首:“行事谨慎些,早去早回。”

嘱咐罢,墨影也不赘言,脚尖轻巧点地,云饮冰但觉面前玄影一闪,云雾顿起,墨影已经不见了踪影。

“师尊,师姐是去往何处?”云饮冰问墨如渊。

“听闻山下一座村庄有异,因此遣墨影一探。若非今日仙门收徒一事耽搁,她也不会回来。”墨如渊说。

墨如渊仰头望向天际云海,雾气翻涌,不知时辰。她有条不紊,倒也不过拘泥。她为云饮冰安排一间石室作为歇息之所,交代了山上生活的种种事宜后,传授给云饮冰一段心法口诀,让云饮冰自行参悟,之后她说要闭关打坐,便飘然离开。

原来墨如渊带徒弟,是放羊式风格。不过这也正常,墨如渊飘逸绝尘,居于高峰之上,自然对待徒弟该高冷一些,要是天天敲着黑板大喊大叫“who try,你来try,你try不了,那么你来try,怎么一个个都try不了,我昨天上课是不是刚刚讲过”,反倒显得古怪了。

飞瑶山之巅,寒冷迫人,如迷蒙仙境。墨如渊一走,只余云饮冰一人伫立崖边,望向脚下深渊云海,颇有高处不胜寒之感。

云饮冰绕过山顶,来到后山。一道飞瀑悬于半山腰的山壁,落入山下水潭之中,颇有疑似银河落九天的气势。

山峰高绝处,崖壁上可见数个山洞,不知是人工开凿,还是自然形成的。山洞之中,乃是打坐参悟绝佳所在,墨如渊想来就在其中某个洞中闭关修炼。

云饮冰绕山半周,将这壮阔景致看了个饱,又提气蹿至崖壁上,寻了处山洞,在其中安坐下来。

墨如渊传授的口诀她倒还记得,云饮冰默念几遍,若有所得。

墨如渊所修习的为正统道法,吞吐阴阳之气,合天地平衡,这口诀虽十分简洁,却包罗万象,只待个人参悟。云饮冰想通了这一层,顿觉得心绪平静,仿佛胸臆被冷风涤荡一新,开阔了许多。

云饮冰先前修炼的魔功,竟与这道法毫不冲突。

云饮冰内心窃喜,起先她只想着混入仙门便罢,哪怕在仙门中做个打杂的仆役也好,竟没有想过能够修习道法,且略有体会。想不到此次还有意外收获,能够修习魔功道法的双学位。

她继续吐纳参悟,不知过了多久,觉得周身有些疲惫,仿佛大梦一场。

云饮冰起身,揉了揉发麻的双腿,走到山洞洞口,向外看去,但见天色已黑,漫天星光,石壁边寒风凛冽,向下看去,只有无尽黑色深渊,令人望之生畏。

云饮冰是魔界大小姐,不会被这等自然景观所吓到。她觉得无聊,一提气,蹿上了山壁,开始在挨个洞窟中串门。

这些洞窟有大有小,其中景致大同小异,乃是参道苦修之所。其中一处石洞中,大约墨影曾在此修炼过,石壁上用木炭画了许多动物图像,有马、狼、蛇之类,笔触幼稚,不过颇为有趣,大概是她在无聊时所留下的涂鸦。

云饮冰再一点足,直蹿上了最高之处的洞窟之中。这座石窟十分幽深,其中隐隐有光透出。不知是山风太冷,还是处于悬崖绝壁,云饮冰内心居然产生了一丝不安。

墨如渊想必便在此处闭关。

云饮冰朝着有光的方向走了几步,山洞中甬道狭窄,又豁然开朗,只见一处稍大的石室,其中有一座石床,墨如渊趺坐其上,闭目而思,在她的背后有柔和的白光闪耀,伴随着涌动的雾气,使她像是漂浮在半空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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