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达四丈,通体刷着红色漆面的百花楼前,李安不禁发出一声感叹:“此楼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哪!”
正当李安在百花楼前大发感慨之际,负责在楼前迎来送往的老鸨早已将三人打量了一个遍,她一脸精明的点点头,暗道:“观其穿着打扮,绝非寻常子弟。”
想到这里,老鸨当即打定主意,今日定要痛宰三人一番!
“不留下一千几百两的银票,今日休想踏出我这百花楼大门一步。”老鸨双眼泛着金光,如是想到。
“哎呦,这是哪家的公子?快请到楼里来,可莫要怠慢了三位公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李安三人同时抬头,循声望去,见说话之人是一名年约三十五岁左右,身着一套艳红色袖袍,风韵尤纯的美妇人。
李寿一脸嘚瑟的瞥了瞥身旁的李安与吴天德,分别冲二人挑挑眉,道:“百花楼果然名不虚传,老鸨都这么漂亮,那来莺儿岂不美若天仙了?”
吴天德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附和道:“果然不虚此行。”
李安一脸尴尬的笑了笑,没搭话,但他的行为已然说明了一切,对于笑脸相迎的老鸨,他连看都没看,这等胭脂俗粉,后世见的多了。
李安的举动反倒令老鸨感到十分的意外,老鸨心道:“好小子,眼界还挺高。”
老鸨在李安面前吃了瘪,于是当即转移目标,来到李寿的身旁,揽着李寿的臂弯,将他往楼里请,边走边献殷勤道:“公子今日算是来对了地方,在咱们大周的一亩三分地上,就没有比百花楼更加销魂的地方。”
“呵...”李寿不以为然的撇撇嘴,道:“好大的口气!”
二人说话的功夫,李安一行已被老鸨请进了百花楼。
置身于大堂之中,李安对花团锦簇这句成语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灯红酒绿的氛围,花枝招展的女人,莺莺燕燕的欢声笑语,听得人心里直痒痒。
“今儿算是盖了帽了,这也忒好了。”吴天德由衷的赞了一句。
李安表现得出奇淡定,相比于后世的娱乐场所来说,百花楼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一个个裹得那么严实,有什么看头?”李安暗暗吐槽道。
李寿环顾四周,不免变得意兴阑珊起来,道:“这等胭脂俗粉就不看了吧,还是请来大家出来一叙吧。”
“奴家观公子面相不凡,绝非凡夫俗子可比,此番既是为了莺儿而来,奴家便依了公子,公子请随我来吧。”老鸨双眸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狡黠之色,遂引着李安一行径直向三楼行去。
一行人上了三楼,李安这才一脸满意的点点头。
若说一楼是大厅,那么二楼便是包间,而三楼则被分割出了几间豪华客房。
李安的表情被老鸨尽收眼底,老鸨见他处事不惊的行事作风,不禁一脸赞许地点点头,心道:“这小子倒也是个见过世面的!”
之所以加了一个“也”字,是因为另一个人也给老鸨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这个人就是李寿。
李寿天生富贵,气度与眼界皆非常人可比,单看人家那张写满了桀骜不驯的脸,就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老鸨在服务行业迎来送往了二十年,只一搭眼,就看出了李寿的与众不同来。
至于另一位吴天德嘛,那可就真没什么好说的了,活脱脱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土鳖范儿,很是叫人看不上。
连青楼里的老鸨子都不愿多看他一眼,也是够悲催的。
待李安与李寿站定之后,老鸨再次换上一副笑脸,伸手指了指木梯右边,类似于大厅的地方,道:“想见莺儿,得去那儿竞价,价高者得。”
“价高者得?”李安顺着老鸨手指的方向看去,见那里已经站了不少人,于是皱眉问道:“春宵一刻?”
老鸨笑意盈盈的摆摆手,道:“莺儿卖艺不卖身。”
“切!”李安嗤之以鼻,立时就没了兴趣。
合着老子花大价钱赢了标,就为了与来莺儿在一张桌子上吃吃饭、喝喝酒、再听听曲儿?
这不坑人吗?
当谁是冤大头哪?
“价值几何?”李寿随口问道。
据说来莺儿有倾国倾城之貌,李寿对她的相貌很感兴趣,至于赢了标之后,是吃饭还是睡觉,对他来说,反倒没那么重要。
花钱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这笔钱花的就一点也不冤。
老鸨抿嘴一笑,在李寿面前比了一个八的手势。
“八百两?”李安脱口而出道。
老鸨翻了一个白眼,道:“八千两。”
“呵...城会玩。”李安感到十分的无语。
李寿从怀中取出一千两银票,递给老鸨,道:“这是赏你的茶水钱。”
老鸨作势欲抢,却不料李寿侧身一躲,令老鸨扑了个空。
老鸨故作嗔怒,道:“公子可是舍不得这一千两银子?若是舍不得就算了。”
“一千两银子,换一个问题的答案,如何?”李寿沉声说道。
老鸨意味深长的瞥了李寿一眼,道:“大人不妨说说看。”
李寿用余光瞥了老鸨一眼,道:“出八千两竞价之人,是官还是商?姓甚名谁?”
“公子可是问了两个问题,罢了,今儿高兴,我便发发散心,就当买一赠一了。”说罢,老鸨一把抢过李寿手中的银票,道:“天色也不早了,估摸也没人敢与许公子竞价了,就这么着吧,我也要去后面伺候莺儿沐浴更衣了。”
“哪位许公子?”李寿沉声问道。
“幽州都督之子,许英麒。”
老鸨一脸不耐烦的回了一句,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老鸨向来都是看人下菜碟的主儿,见李寿三人拿不出钱来,便立刻换了一副冷漠的嘴脸。
见钱眼开的老鸨许是被那八千两银子蒙蔽了双眼,此刻早已将自己先前说过的话给全然忘到了脑后,须知,在她初见李寿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做出了最为准确的判断。
“这小子必定是贵不可言的主儿。
寻常人家的孩子,怎会生得这般好?又岂会培养出这般一等一的气度来?”
由此看来,健忘是病,得治。
老鸨刚走出两步,便听身后传来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且慢。”
老鸨回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李寿那张不怒自威的脸。
老鸨见李寿忽然变了一副面孔,心道:“桀骜不驯,不怒自威,这副表情,理应是久居上位之人才有的气度。”
老鸨深知自己做了错事,于是准备上前补救一番。
李寿向来都是喜形于色之人,尽管旁人时常在身边耳提面命,提醒他身居上位者,理应保持神秘,不能让他人轻易猜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可他总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依旧我行我素。
李寿自打降生以来,还从未体会过被人轻视的感觉,如今体会到了,他也真的生气了。
“我爹跟我说话时,都要礼让我三分,何况是你?”李寿越想越生气,此刻他恨极了从事服务行业的女人。
老鸨连忙换上一副笑脸,正欲上前赔罪,却不料李寿竟率先发难,他向吴天德使了一个眼色,道:“将腰牌亮出来,给她看看。”
吴天德等的就是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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