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听你奶瞎说她就是眼气”曲仲冬撩开门帘从屋里出来嘴都快咧到耳根子那儿了,他心里那叫一个得意“来来来,给爷爷瞧瞧哟也忒像真的了嘴里头的牙一颗颗的特分明脖子上还套着项圈呢耳朵尖翘着,尾巴也卷成三角了,可爱这多可爱啊!”

“呵”岳翠云冷笑了一声。

“我就说吧天底下就没有比乖宝更孝顺更贴心的娃儿,这礼真是送到我心坎儿里了……”曲仲冬就好像没听到似的他把小陶狗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越看越喜欢乐得眉毛都快飞起来了。

“呵!”岳翠云又冷笑了一声。

“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咱家乖宝和你第一好!这回没给你买肯定是没找到小陶鼠是吧乖宝?”虽然曲仲冬打心眼儿里认定乖宝和他第一好但眼下不能实话实说他怕老婆子眼气得吃不下饭。

“嗯嗯,我在里头找了好半天呢”小曲宁连连点头,脸颊微微鼓着,小模样无辜又可爱,“就是没找到,不过没事儿,明天我就给奶奶编一个小老鼠!可不能说我偏心眼儿,我呀,和爷爷、奶奶都是第一好!”

“好好好,我们乖宝最最公正!”岳翠云哪还顾得上跟曲仲冬置气呢,她只顾着点头附和了。之后她蹲下身子,轻轻捏了捏小曲宁脸颊上的肉肉,咧嘴笑得欢实,“那奶奶就等着乖宝编的小老鼠了。”

“那我”曲长湖当然有话说了,乖宝一样没找到小陶马,公平起见,是不是也该编一只小马给他?

不过他刚一开口就被岳翠云怼了回去,小算盘白打了,“咋?还想要乖宝给你编小马?!美得你呀!还说最疼乖宝,结果呢,成天就知道给乖宝找事儿,生怕累不着她……”

曲长湖:说让乖宝编老鼠的不是你??

当然,这句话他也就是在心里想想,说出口的却是另外一些话,“妈,我咋不疼乖宝了,您可不能当着她的面乱说啊,她要是当真了咋办!!我又没说叫乖宝给我编小马,进来也是为了拿鸡毛掸子,那些书上积了一层灰呢……”

怎么说呢,他这些话顶多算是真假掺半,不过刚刚的话题到此算是打住了。

“爸,小陶狗你不洗洗啊?沟沟缝缝里头全是灰,擦都擦不干净的!”拿到鸡毛掸子后,曲长湖多嘴问了一句。

虽说小陶狗身上积了一层灰,但多少还是能看出来它本身是上了釉色的,这,这能直接用水洗吗?!曲仲冬有点怀疑,“万一洗坏了咋整?这可是乖宝特意给我挑的……”

“应该没事儿吧,也没听说陶器啥的不能经水啊?”曲长湖想了想,他觉得可以,但也没把话说太满,“以前咱们这儿不是还有人用陶罐烧水来着吗?也没坏啊!”

“行吧,那到外头洗洗去。”曲仲冬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到了院子里,曲仲冬端了个大铁盆过来,舀了半盆多清水,然后把小曲宁拿回来的陶罐、瓷杯、陶鸡和小陶狗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里头,用撩起水来冲缝隙里头的泥垢,岳翠云和小曲宁也都出来帮他清洗。至于那些书,就由曲长湖一个人忙活了。

小陶狗是最先被洗出来的,身子上果真有釉色,瞧着有点偏苔藓绿,但又有些淡,一双狗狗眼睁得圆溜溜的,犬牙一颗颗分明得很,四条小短腿儿直直立着,小脚趾胖鼓鼓的,可爱极了。那只陶鸡洗干净之后依旧是灰扑扑的,不过鸡冠、翅膀、尖嘴还有尾巴处的细节处理得特别精巧,逼真得很。

洗脏陶罐最费工夫,不过冲洗干净后模样相当的好看,大肚中间一道莲花纹路分隔上下,下半边润白,上半边却是黄绿彩陶,还刻有缠枝纹路,清新又素雅。不过要说手感,还得是那个小瓷杯,摸着可细腻了,柔柔润润的,模样小巧轻透,杯身上头的图案颜色可鲜艳了,画的有整整齐齐鸡全家,还有花花草草。

“哎,杯子底下还有字儿呢!”老了老了,岳翠云就稀罕鲜亮色儿,这不,拿着鸡全家杯就不舍得撒手了,翻过来倒过去地看,结果就叫她发现了杯底的字。

“奶奶,我瞅瞅,我认识好多字了呢!”曲宁的那颗小心脏怦怦跳得更欢实了,有字啊,可得仔细瞅瞅,没准儿,没准儿就是古董呢。

“好好好,给乖宝瞅,我们乖宝也算是个小文化人儿了!”岳翠云当然满口答应,边说边笑,眼角的皱纹都快挤到一处去了。

“大,明,成化年……”曲宁的俩眼睁得圆溜溜的,小嘴也张开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啥。闭上眼,抬手左揉三圈右揉三圈,挤挤眼,然后再睁开,眼前还是那几个字。

发了,发了!

小曲宁差点乐得一蹦三尺高。

“什么大明成化年啊?”正好这时候刘教授提着一兜菜从外头进来,这些西红柿、丝瓜还有茄子啥的是他出去看诊的时候人家给装的,推都推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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