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郑彩莹命不该绝,贤王府袖手旁观,却没有耽误别人营救她。
不一会儿,浑身湿漉漉的郑彩莹便被人从湖里捞了上来。
冬天的尾巴还未过去,人们大多都穿着皮裘夹袄,郑彩莹也不例外。
湿透的袄裙浸满了水,死死裹住了她的身体,衣物厚重,没什么曲线毕现的香艳景象。
反倒是郑彩莹早已昏厥,失去了意识。整个人比石头还沉,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拖到船上来。
救起她的人,也冻得不轻,船上的人七手八脚顺势将他也拉了上来。
那人接过递来的棉布和厚斗篷,连灌了好几口冒着热气的姜茶,好不容易才缓过来,一抬头却愣了一下,随即惊愕出声,“显儿?!真的是你?我远远看着像是府里的游船,还以为看错了呢!”
李显从波儿手下虎口脱险,正惊魂未定,听到这声呼唤也愣了一下,扭头看去,同样满脸惊讶,“二叔?你怎么也在这儿?”
李二叔指了指不远处的另一艘船,“国子监的几个学生趁着春闱还未结束,提前来这儿踏青,邀请了我一同研习精进诗作。没想到正巧遇到了你们?”
李显脸上顿时爬上了庆幸与后怕,“还好今日偶遇二叔,否则郑小姐只怕就要遭遇不幸了。”
他拱起手,弯下腰,一鞠到底,“多谢二叔仗义出手,侄儿感激不尽!”
李二叔微微皱眉,语气中多了几分长辈的责怪,“刚刚落水的那位是郑小姐?是不是你又不知好歹,惹人家生气了?我之前是怎么和你说的!你和她那是一家人!怎可如此没轻没重!”
李显无奈的叹气道:“二叔你有所不知,今日是郑小姐得罪了贤王殿下在先,我只是替她道个歉而已,她就急了。非要跳湖,怎么拦都拦不住。”
“瞎说!”李二叔板起脸,威严道,“哪有人出门游玩时,会突然想不开要跳湖!定是与你争执之下,不小心落水的!”
这一次不等李显开口,一旁跟着忙活的郑氏庶女中就有人抢先道:“李院首,您真的误会世子爷了!嫡姐向来气量就小,要死要活的也不是第一回。刚才真的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又有好几人脸上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暗恨,似乎是在后悔抢先卖好的人怎么不是自己。
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于是又有人连忙附和道:“真是如此!我们都看见了!”
“嫡姐确实是自己跳下去的,年前她还在家绝食了好几天呢!”
“当真……阿嚏!”李二叔满脸狐疑,刚想说话,就又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喷嚏。
李显连忙上前扶着他的胳膊,“今日之事谁对谁错先别追究了,二叔赶紧进船舱,把湿衣服换了,再烤烤火。可千万不能生病。明日就是春闱最后一天,举子们从贡院出来,你肯定又不得闲了。”
“也好。”李二叔自不会拒绝,往船舱走了两步便顿住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他向四周张望了一圈,“我刚刚好像还看到贤王府的那艘新船了。有人落水,贤王定然不会坐视不理,你可曾谢过人家?”
周遭瞬间安静了一息。
李显面不改色,语气却微微沉了下来,“二叔,进船舱吧,你的衣服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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