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他没有,别特么在这胡咧咧。沈昌傅扶额,一巴掌呼到庆阳脑袋上,烘饼的男人,目光不善地望过来。

陆云琛把秦慕言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手下动作加快,只希望这俩人赶紧拿了锅盔走人,别惦记他的小夫郎。

沈昌傅见此,更觉得解释不清了,黑着脸交钱接过锅盔,拽着“始作俑者”落荒而逃。

陆陆续续的,泗水街上的人多了起来,就连陆云琛的摊位前,也排起了长龙。

吃过一次的,今天又早早得来排队,少则一两个,多则三五个,陆云琛被热炉子烤得满脸油光瓦亮的,机械性地煎饼,烘烤,翻面,宛若一个木得感情的烙饼机器。

秦慕言伤了手,被勒令在一旁只收钱,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才搭把手。

忙活到午饭过后,竟是一口水都没喝上,干得嗓子直冒火,只觉得说话都扯得喉咙疼。

“集市散了,歇一会儿吧。”陆云琛将锅盔都贴在烤炉内壁温着,招呼被太阳晒得蔫蔫儿的秦慕言躲在阴凉里坐着。

“好多人啊....”一上午收钱找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这会儿精神恍惚,耳边铜板声音叮当作响。

“是啊,人可真多啊.....”陆云琛抬手看了看太阳,被刺的睁不开眼。

“什么时候赚够了钱,租个店铺就好了,就不用在外面风吹日晒了,要是再多赚点,能住在这镇子上,也不用天天起的大老早,走那么远的路过来.....”

秦慕言被他的“雄心壮志”震惊到,哪怕现在的生活,都是他以前不能想象的,何曾还有什么开铺子的野心。

“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陆云琛歪头,眼底浮现笑意,斑驳的阳光透过稀稀拉拉的树梢,滴滴洒落在他的脸颊上,秦慕言呼吸一窒,心头闪过一丝悸动,没准...也许如他所说,一切都将会有的,会赚很多钱,会有一间铺子,会有一处安家的宅院,还会有其他的东西.....

二人两两相望,彼此对视良久,好似有什么,在他们之间,缱绻流转,说不清,更道不明。

“陆兄弟,原来你们在这摆摊儿啊?”田二牛的吆喝声突兀地响起。

陆云琛陡然回神,视线从秦慕言身上移开。

“二牛哥,你怎地过来了?”

“我来镇子上,给我家岳丈拿药,这天气热了,他身子总是不得劲。”天二牛抹了把汗,“你这是卖的什么吃食,瞧着怪稀奇的咧。”正说着,肚子咕噜一声响。

“是锅盔,二牛哥,给你做个尝尝。”陆云琛从烤炉中夹出锅盔饼子。

田二牛看着案板上澄清鲜红的酱汁,禁不住咽口水,这看起来,可太有食欲了。

“陆兄弟,你这锅盔怎么卖?”

陆云琛笑笑不搭腔,拿红油拌了土豆丝灌进锅盔里,“二牛哥,你先尝尝这味道如何。”

田二牛不好意思接,又禁不住红灿灿辣油的诱惑,犹豫着捧了过来。

麻香味儿窜鼻而来,他大口大口吃起来,头次尝到陆云琛的手艺,有些惊讶,看不出来,一个读书人,厨艺还这般妙。

歇息片刻,摊位前又聚上了人,田二牛狼吞虎咽下肚,赶紧摸出铜板要给钱,陆云琛死活不要,昨个儿还吃了他的鱼,今天这锅盔怎么好意思要钱。

见硬塞不过,他趁二人忙着,将铜板扔在案板上,转身就跑,速度之快,转眼人群中便没了身影,秦慕言无措地看了一眼陆云琛,“怎么办?”,他记得昨日拿来做酥鱼的草鱼,还是田二牛给的呢。

“给了就收着吧,我从他那要了几只母鸡和小鸡仔儿,到时候多给他一些银钱便是了。”陆云琛把锅盔套上油纸,递给排队的汉子,随口道。

有鸡!秦慕言眼睛发光,脑子里浮现分家那天烧炕的大盘鸡,软嫩的鸡肉滋着油花,一咬下去,汁水四溅,单是想想,就诱人的很。

陆云琛看他这副模样,嘴角止不住笑意,抬手刮了下他的鼻尖,“小馋猫儿,那母鸡,是用来下蛋的,可不能吃。”

秦慕言肉眼可见的蔫儿,丝毫没有意识到他此刻的动作有多亲昵。

“若是想吃,改明儿从集市上买一只,叫人放了血,脱了毛,回去给你做黄焖鸡去。”陆云琛见他眼里的光都浅了,忙信誓旦旦地许诺道。

“好”秦慕言重重点头,想着那日的大盘鸡都做的那般好吃,这黄..什么鸡定也是不差。

“小郎君,你们夫夫二人这感情可真好。”一旁排队的大娘,姨母笑地看着他二人,啧啧夸赞道。

夫夫!秦慕言耳尖儿染上点点粉色,对啊,他们俩可是成了亲名正言顺的夫夫。

陆云琛很是受用,登时往锅盔里多塞了些馅儿,大娘,您很有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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