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其实白芷也没太懂,明明那个念念不忘有所企图的人是她自己,怎么一切好像都变成了他在主导着他们的靠近。
这很不对劲。
但她害怕、忐忑、不安,却又很享受地沉溺。
那晚的音乐剧是很经典的国内原创音乐剧《蝶》,她印象最深的的片段是《爱是我斗争的方式》。
白芷还记得台词:“当你来到我身边时,爱我仍对你一无所知。”
后面还有一句:“于是你在我手心,写下了你的名字。”
到这句时,她搁在腿上的手忽地被一旁的傅玄西拉了过去。
台下没开灯,借着舞台上的黯淡灯光,她转过头,看见他微微颔首,侧脸轮廓有些模糊。
手心里传来一点微热的痒,她低头看,他修长的食指在她手心里移动着。
很轻的力度,却又完全能叫她感受到。
他在写他的名字。
这是他写第二个字“玄”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的事。
那是一个很浪漫的夜晚,她的手心里一直感受着来自于他的体温。
结束时,他很体贴地让季海开车送她回学校,他也在后排座上和她同行。
车很体贴地没有开到女生宿舍楼下引起围观,而是提前停下。
下车时,她对他说谢谢。
他在车内明灭的光影里冲她笑:“也谢谢你,我今晚很开心,你开心吗?”
她点头,也跟着一起笑了下:“很开心。”
回到宿舍楼下时,她仍旧转身去望,空荡荡的,不见那辆迈巴赫的踪影。
和上次一样,像灰姑娘回到现实世界里。
她低下头,弯了弯手指,握住掌心。
依稀还能记得,他修长温热的手指,在她手心很轻地写字。
就像那后面紧跟着的两句台词——
“这样一个温暖的开始,总觉得不够真实,紧紧握住手中的字,怕天亮就会消失。”
就像一场梦境,并不真实,但想起来还是忍不住觉得美好,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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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一连半月,白芷都没再遇见过他一次。
哪怕是周末去大雾上班,她有意无意地寻找他的身影,也完全是徒劳。
他就像是一场梦幻泡影,忽地一下碎了,就此消失。
直到一个午后,听见徐凛在打电话,她偷偷地躲在旁边角落里听。
听见徐凛在说什么有时差,又叫傅先生,才知道他去了国外出差。
植保专业大三课业繁重,白芷跟室友去图书馆加班加点地赶工之前的作业。
天气很好,外面阳光金黄璀璨诱人,图书馆外的银杏树被风吹得簌簌响。
很适合出去玩。
许佳钰丢了笔往图书馆的椅子上一瘫:“妈的不想画了,这老师怎么就那么狠,要画八套,每套三幅,我比美院的同学还苦逼!”
白芷揉了揉酸疼的脖子,继续低头画虫子,小声提醒:“小点声,不然等会儿别人要讨伐你来了。”
“谁敢讨伐我?”许佳钰声音拔高了一点,顿时引来一群人的围观。
她怂怂地一缩脖子,双手合十道歉,声音降下来和白芷抱怨:“哎,为什么想不开要学植保专业呢,病理学就够恶心了,特么的昆虫学更讨厌。”
郑淼淼也在一旁抱怨:“一堆破虫子有什么好画的,受不了了,我想出去玩!”
冯怡小声透露自己听见的小道消息:“别烦躁了,听说下个月开始我们就要开始实习周了哎。”
郑淼淼撇嘴:“这算哪门子好消息,实习烦都烦死了,这么冷谁要在外面跑啊。”
“这次去的是森林公园。”冯怡咬了下唇,若有所思的样子,“应该跟去玩差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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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中旬,老师果然宣布要去实习一周,实习的地方在郊区一个开发好的森林公园。
“山上冷,多带点保暖的衣服。”老师讲着注意事项,“吃住是包的,在景区民宿。”
本来是个苦逼的实习周,但因为在森林公园,又是集体出行,还包吃住——
虽然那钱也是自己交的。
但人这样的群居动物,又是一群没成熟的大孩子,难免兴奋。
不像是去实习,反倒像是去秋游。
许佳钰兴致勃勃地拽着她们三个一起去超市采购零食:“多买点多买点,最好买点自热小火锅!”
郑淼淼看不惯白芷,一路上都阴阳怪气的:“还买零食呢?钱够用吗?”
白芷也不生气,“不够,你要赞助我一点吗?”
“呵。”郑淼淼翻了个白眼别过脸去,“想得倒美。”
许佳钰跟冯怡和事佬一样一人推着一个往前走,笑着打圆场。
周末也要实习不能去大雾,回宿舍后白芷打电话给徐凛请假,听见电话那头傅玄西的声音一瞬间闪过。
好像回国了,但她没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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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对于这个森林公园来说是旅游淡季,游客不多。
每天的实习内容就是出门找虫子,挖土,抠树皮,摘树叶,写实习日志……
前两天还挺快活,到后面一切就变得重复又无聊,山里又冷,每天都有人嚷着想跑。
第五天晚上,郑淼淼终于崩溃地给家里打电话,边哭边喊:“我要退学!”
“这破地方又冷,又没好吃的,叫爸爸来接我!”
“你们居然出去旅游了!凭什么你们出去旅游我却要在这里吃苦呜呜呜……”
“真的吗?小表叔要来看我吗?你不许骗人!”
她们住的都是有两张床的房间,恰好每个宿舍一间房,还是按照之前的宿舍里登记的那样住,方便管理。
白芷正在民宿的沙发上写实习日志,听见“小表叔”这三个字,迅速停下了手中的笔。
她竖着耳朵听,郑淼淼抽抽搭搭地问她爸妈:“能叫他不凶我吗?”
“那好吧,叫他明天带几个大师傅,多买些食材,我要请同学们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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