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淮城县令马大人从知府衙门出来,感觉太荒唐了,这一夜过的实在是一言难尽,就因为高游击的推脱自己过错的说法,造成了淮城整整混乱了小半夜,别的不说,光是城里临街的商号,就被地痞无奈们打砸烧毁了几十间,好在漕帮得力,护住了漕运码头,装载了漕粮的漕船没事,不然真就闹大发了。

如今摆在淮城官员面前的,除了收拾烂摊子之外,还有几件大事,首先,要找到总督大人的下落,不管是死是活,要有个结果,不然,光在自己的任,把总督大人搞没了,就够喝一壶的。

再次,都追回派出去,向南北两京师传讯的信使,即使追不回来,也得从新派出去。在马县令看来,多半是追不的,遇了这样的事情,信使还不玩命的跑,六百里加急,谁敢耽搁,这次淮城的脸是丢大发了。没办法做手脚,如今两厂一卫的两位厂公就在淮城左近,这两位都是可以直达天听的主,谁会冒险风险做手脚,想到这里,马县令对李总督又痛恨了一分,要不是这老家伙跟西厂抢食,又去找东厂厂公的麻烦,能有这么多事。

最后,对于昨夜淮城的混乱造成的损失,马县令到是不怎么介意,能抓到趁乱打劫的地痞很好,抓不着,就只能怪他们自己倒霉。

对于现在的情况,马县令还是比较满意的,找总督的事,自然由面的考虑,对这一点,马县令第一次感到府县同城的好处。对知府徐大人的抱怨也少了一点。

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马县令心中好转了一点点的知府徐大人收拢了一些漕标的败兵,从兵丁们的口诉中大约还原了兵溃的过程,徐大人对与武将们越发的瞧不起,号称淮扬强兵的漕标标营,让这些武将带成了什么样子,还好意思要粮饷,压根忘了兵丁们能拿到手的粮饷,连自己吃饱都不行,更别说养家糊口,大明的文官们养成了传统技能,还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飘没,粮饷从户部出来,不出京师就漂没了一到三层,到兵丁的手里能有个一到三层。

好在引起这一切混乱的游击高淮南已经被护漕大营兵将控制起来,不然还不知道会弄出多大的乱子。

既然弄清情况,徐知府也就不太慌了,点齐了衙役,赶往御马监南下兵马驻地,李总督不要出现什么意外,就好了。

不少人惦记的总督大人在一场兵溃之后,大家扔下他全跑了,艰难求活,先是脱掉了官服,没等跑掉就成了俘虏,嘴巴里塞了破布,扔在角落里看押了起来。

等李总督听看守的兵丁交谈,才知道自己落在了御马监南下兵马的手里,李总督恐慌的心突然不怕了,不是贼寇那还有什么怕的,勇气又回来了。李总督不停的各种动作,终于引来了看守的注意。

李总督心中喜悦,还没等总督大人表现出来,一顿拳脚就招呼了过来,打的总督大人满地乱滚。一边打,看守兵丁一边骂,“就你这样的废物,也想偷袭爷们,打,打不过,跑,你都不会跑,废物。害的爷们半夜没得睡,还要在这里看着。还敢乱动,看爷怎么收拾你!”

可怜总督李大人从小到大,何成被人这样对待过,如今成了漕运总督,更是起居八座,那受过这样的罪,受过这样的屈辱,口中呜呜的叫起来,忘了被人堵了嘴巴,等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兵丁们将他拖起,一顿大嘴巴子扇下来,打的是口歪眼斜,鼻青脸肿,就是再熟悉的人来了都认不出来,半夜里碰见了鬼,都能把鬼吓跑。

李总督脑子活的很,一转圈,就明白了状况,老老实实的不在叫唤,心中发狠,以后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这帮兵油子。确忘了,自己落到这地步,完全是因为想要找东厂麻烦,抓几个杀人的兵丁引起的。

兵丁打了一番,见老实了,将总督大人向地一扔,给了一脚,口中骂到,“没眼色的东西,非要爷活动活动筋骨。”

一脚下去,咔嚓一声,李总督呜呜的惨叫起来。旁边的兵丁说道,“这么不经打,不会踢断骨头了吧,要不要让大夫来看看。”

“看什么看,该杀头的货,死了算逑,不死过几天也是杀头的命。”

几个兵丁将李总督扔一边,不在管,继续闲聊起来。

可怜总督大人破了像,伤了骨头,堵着嘴,绑着手脚,悲催的躺在地,委屈的泪水顺着脸狭流下来,默默的哭泣着,不敢发出声响,生怕引来看守兵丁的注意,又是一顿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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