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东郊某地下。

一群人在灯红酒绿中狂欢。

相比之前的隐秘俱乐部,这里的空间更加庞大,整整五层,吃喝玩乐全都有。第一层是各种美酒佳肴,凡是来到这里的贵宾都能随意吃到他们想要的食物,就像过去的自助餐,不过首先你得是贵族,其次交付一万联盟币。

第二层则是歌舞大厅,五彩斑斓的射灯散布全场,激情澎湃的DJ点燃每个人的细胞,人跟着音乐节奏一起摇摆,有点类似过去的蹦迪。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要属四周分布的舞女,她们各个身材火辣,曼妙修长,只有一件蕾丝内衣,露出白皙的肌肤和令人遐想的部位,让人蠢蠢欲动。

这个时候,如果你看上了哪个就可以随意带走,但舞女的内衣颜色决定她们的价格,其中,黑色最贵。

第三层是一间间套房,专门供客人休息用的,通常用来供贵族们释放兽性,发泄欲望的场所。

安保最严密的是第四层,一群穿黑西装的保镖四处巡逻,手持凌氏重型战术手枪,使用大口径子弹,连防弹衣都能贯穿。但贵族们并未因此不安,因为这些保镖全是为他们服务的,里面甚至有联盟现役军人,配备专门的制式武器。

只有不触犯这里的规矩,连阎王老子都给你干翻。

到目前为止,不知道有多少贵族在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全都是输光了家产,不惜用性命作为抵押以求翻盘。当然,最有意思的赌注要属一个愿望,年轻貌美的老板娘许诺能够满足赌客的任何愿望,比如和哪家闺女共度良宵、和城主大人共进晚餐、从黑市上买回来某种禁物进化……

虎用缠着绷带的手推开那扇沉重的雕花铜门,瞬间视野开阔。

小钢珠从帕青哥机中滚落,转盘机飞速转动,骰子在蛊中跳舞,荷官们哗哗地发着纸牌,女人们大声欢呼……这里的每一种声音都令人血脉贲张,美女荷官们身穿暴露的兔女郎装,黑色的渔网丝袜裹着大腿,露出绷紧的肉色;女服务员们在一旁服侍,有的身着死库水,有的穿着与这个天气不符的泳衣,各个妖娆妩媚,舞骚弄姿,向那些赢钱的赌客投以妩媚的眼神。

虎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三年前,那一天,他从黑色地带逃出,失魂落魄之下被人带进这种场所,立即被眼前的奢华震惊了。

道上的人都叫他“脏东西”,可他第一次来这里就有女孩帮他洗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西服,吃最好的食物。

这就好似一个迷宫,让人沉醉,迷离,不知归路。

“回来了?”迎接他的人是老板娘,对方身穿一件黑色晚礼服,发髻高盘,窈窕的身段外加那双迷人的猫眼,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

虎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也不敢相信这个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女人,他甚至怀疑她是狐狸变的,任何人都逃不过她勾魂的魔力,无论男女。

“嗯。”虎点头,坐到附近一桌赌台,注视着眼前如流水般翻动的钞票。

“受伤了?”老板娘盯着他沾血的手说道。

虎依旧点头,为了交差,他来之前对着自己的手连开三枪。

老板娘盈盈一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是你自己弄的?”

“当然,没有人逃过萧姐你的眼睛。”虎咧嘴。

“呵呵,为了逃避责任,你甚至杀死了童童的妈妈。”

“那是她自找的。”

听了这话,萧姐再也忍不住地凑近,直视虎的眼睛:“为什么不动手?”

原本虎的任务是调查陈冬生,引出其身上携带的封印物003,比如这次事件,他大可以等陈冬生进去以后,和童童里应外合,来个瓮中捉鳖。

可虎选择击毙童童的母亲,原因是,她不仅是害童童变成那样的罪魁祸首,更是知道虎的真实身份——极乐馆杀手。

虎依旧记得她那天如何来到这里,本来在大街上捡垃圾,被一群突如其来的黑衣人绑到地底,嘴里塞着抹布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被带到最黑暗的第五层,那里摆着一个大大的祭坛,缸子里装着乱七八糟的尸体,用古代的话说叫作“人彘”。

萧姐指着她问:“你想变成那样吗?”

对方拼命摇头。

萧姐又问:“你想让童童获得幸福吗?”

对方迟疑一会儿,然后拼命点头。

“很好,我可以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然后童童就被献祭给了主,失去肉体变成了蜘蛛。

虎漠然地看着这一切,这种血腥的画面对他来说习以为常,比如之前的思思、男孩、工作的婴儿。

他们都是主的祭品,为自己的贪婪付出沉重的代价,嘛,即使这种贪婪是被迫的。

“昔日的青梅竹马这样惨死,仇人就在你眼前,你却迟迟不动手,到底为什么?”萧姐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

为什么?呵呵,难道我告诉你,思思是被你们害得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真当爷是煞笔吗……虎暗自腹诽。

老实说,如果不是凌清霜的出现,他现在都被蒙在鼓里,仍然傻乎乎地以为思思还是那个思思,只不过有些疯癫罢了。

凌清霜早就知道他是蜘蛛的人,但一直故意不拆穿,反倒对虎说:“我觉得,你可以相信陈冬生,他是一个有很多可能性的人。”

“或许在我们看来绝望的东西,在他眼里又是一副景象。”

虎被打得心服口服,但嘴里说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他?”

凌清霜笑了,她笑起来的样子如雪地里的浮光,稀薄又动人。

“随便你。”

于是,虎观察了陈冬生的首次任务,觉得他是一个可以试试的人。

同样地,他赞同陈冬生的“交替组队”方案,和他组队,来到这偏僻的西郊小镇,他们一起进入童童家中,进入这个事先布置好的陷阱。

只可惜,等待猎物上门的蜘蛛没有收网,反而扑向自己的同类。

“为什么?”虎扪心自问,“为什么这家伙不让我动手?”

如果陈冬生同意他射穿童童的心门,他敢保证自己会毫不犹豫地射穿他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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