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小镇,矿井街。
不同于之前的烂尾楼,这里的房屋密集,街道两边摆满商铺,好不热闹。
原本这里是专门供工人居住的老式宿舍筒子楼,不过在老镇长的推行和改良下,变成了较为繁华的跳蚤市场,又因为工人以矿工居多,故称为“矿井街”。
“嘿,镇长您回来了?”一名正在杀猪的屠夫招呼道。
“刚从那边巡视完,瞧瞧我遇见了谁。”老镇长指向陈冬生。
“好俊的小哥,来两斤猪肉不?”屠夫打量了陈冬生两眼,并未认出对方。
“不了,我对猪肉过敏。”
不,准确说陈冬生对任何肉都过敏,他怕刚买回去还没煮熟,就被那位公主给生吞了。
“也是,当官的嘛,肯定瞧不上咱家养的猪。”屠夫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早就看到陈冬生制服上的“联盟之鹰”标志。
“胡说!这位是新任的冷锋队长!”老镇长训斥道。
“啊?”屠户慌了神,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我我……”
“没事。”陈冬生不仅没生气,反而扔给屠夫一袋煤,“这是给你的。”
“多谢大人!”屠夫满怀感激地收好这袋煤,要知道,对于凛冬城的居民来说,冬天是最难熬的,而凛冬城天气多变,夏季都能给你来份暴风雪。
“要谢就谢你们的镇长吧。”
陈冬生摆了摆手,随即来到下一家,就这样挨家挨户的分发,途中经过有卖菜的大婶、卖衣服的阿姨、卖玩具的大叔、卖酒的阿婆……他们都热情地同老镇长打招呼。
矿车空空如也。
随后,他又穿过一条巷子,来到矿井街的最深处,这里地段差,途中很多路都在抢修,陈冬生只好绕了好几次道,方才到达老镇长的家门口。
令陈冬生感到诧异的是,明明是这个小镇最大的官,却居住最简陋的屋子。是的,映入眼帘是一排排围绕筒子楼构筑而成的棚户房,老镇长的家就属于其中一个棚户,屋檐很矮,地上水洼很多,明明最近都没下雨。
由此可见,这里终日不见阳光,阴冷而潮湿。
“嘿,老婆子,看我带谁回来了?”老镇长对屋内喊道。
“还能是谁,又是你的哪位老朋友呗。”一名头发花白的奶奶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她一眼瞅见陈冬生身上的制服,直接转身。
“走!让他们走!”
这把陈冬生和观众惊到了。
“咋回事?为什么这里的人对联盟这么大反应?”观众问道。
“唉没有的事,你别听她胡说。”老镇长连忙撕扯嗓子大喊,“老婆子!他们是凌队长的人!”
一听到“凌队长”三个字,奶奶猛地回头,矮小的个子像老鼠一样窜到陈冬生面前。
“原来是凌队长的人,失礼失礼,快请进。”
陈冬生和观众弯腰进入屋子,里面有三个房间,一个是老镇长与妻子的,一个是老镇长的儿子与媳妇的,还有一个布置精美,门上插了几束小花,应该是他孙女的。
“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怪我家老头。”奶奶一边搬凳子一边道歉。
“没事,奶奶您贵庚啊?”陈冬生问。
“我吗?队长你真有意思,还是头一回有人问我这个问题,老实说,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都快忘记自己的生辰了。”奶奶年纪很大,却是这个家最有精神的人。
“她快七十了,比我小两个岁数。”老镇长竖起手指,做出一个“7”形状。
“胡说!明明是我比你大!我爹是你的老东家,你个倒插门的!”奶奶说话就是硬气,将丈夫的遮羞布撕得烂烂的。
老镇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接着,奶奶向陈冬生介绍其他家庭成员,女儿和媳妇正在烧火煮饭,那里有一个用砖垒起来的小灶,上面用铁皮做半遮挡;儿子正在后院洗衣服,一只手搓一只手抽烟,原因是他的腿废了,走路一瘸一拐。
“他怎么了?”观众关切地问。
“唉,还不是矿难,很多人都在那次事故中丧生了,我家儿子比较幸运,只是伤了条腿。”奶奶说,“只可惜,这辈子都只能依靠拐杖了。”
“有补偿吗?”陈冬生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有,出事工人每家分了点补偿金,可那最多只够一年的开销。”奶奶说到痛处,心有不忍。
“于是很多工人的家属上街游行,一次又一次,但都无功而返,他们的述求被驳回,部分激进分子直接进局子,呵呵,这世道。”
“别说了。”老镇长终于打断道,“这方面的事你不懂,帮你媳妇做饭去吧,对了,让冷锋队长尝尝你最拿手的‘外婆炒鸡蛋’。”
外婆炒鸡蛋……陈冬生的嘴角溢出口水。
“等等,冷锋?他是新任的冷锋队长!?”奶奶瞳孔放大,跟看见宝似的,放射光芒。
“不然呢。”
“喔天呐,你这糟老头子为什么不早说,我,我呀……”奶奶摩拳擦掌,似乎准备给老镇长一顿教训。
但最终拳头还是落在锅铲上。
“我呀,其实还有几个拿手好菜。”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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