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微身边有三个心腹。
负责照顾起居和公主府内务的大丫头云栀,管理经营名下铺面田产的月蘅,再有便是先皇留给她护她性命的暗卫首领流夜。
三人忠心耿耿各司其职,一道辅佐姜南微,在这虎狼环伺的境况下,生生开出一片天地。
流夜来的很快。
姜南微屏退殿里其他人,只留他一个,出言吩咐。
“你连夜出发,去一趟兖州,告诉兖州薛家那位老太君,她的儿子不是病死,而是因为撞破了华阳大长公主与人偷情,被长公主亲手毒杀。”
流夜骤然抬头,瞳孔中带着不可置信的震惊。
上都所有人都知道,华阳长公主芳华之年守寡,是因为驸马薛成安身子骨弱,感染伤寒之后一病不起,这才要了性命。
可公主殿下现在却说……
“我既敢这样说,就自然有十足的理由。”
说着,姜南微从自己的首饰盒里拿出一支金钗递过去。
“你拿着这支钗送给薛老太君,告诉她,她若敢为自己的儿子伸冤,本宫可保她薛家无虞,不止如此,她那位刚出生的重孙,本宫也可让她亲自抚养。”
流夜闻言一急。
“殿下,属下传话可以,但这支金钗若是落到那位老太君手中,她却不听您言,反将事情告知华阳长公主,您怕是会被摆上一道!”
知道流夜这是关心自己,姜南微弯唇一笑。
“这支金钗,是前些日子在街头所买,非是宫中规制,便是有人想借此生事,也寻不到我头上。”
“以此作信物,不过是为了给薛老太君胆气;可若她生了别的心思,那我也不怕她来对峙。”
见姜南微早有盘算,流夜这才松了一口气,双手接过那支金钗领命离去。
静坐片刻,姜南微站起身行至窗边,推开窗户的一瞬,夜风扑面而来,让她又多了几分清醒。
方才那些,不过是说服流夜的理由。
真正的原因,是姜南微知道,早在驸马身死之时,那位薛老太君就对华阳长公主生了怀疑。
华阳长公主以公主之尊不敬婆母;驸马身死,又以公主府与薛家再无干系为由,不让儿子薛荣恒见薛老太君这个祖母;后来更在府中豢养面首,闹得人尽皆知,让薛家从原先的兖州大族沦落为一州笑柄。
自那之后,薛老太君对她的恨,便如跗骨之蛆,再也无法拔除。
前世,华阳长公主志得意满,最后便是被这位薛老太君逼得豁出脸面,不得不撕下伪装。
眼下,姜南微此举,不过是顺水推舟,主动推这位老太君一把,让结局来得更快一些罢了。
如今的姜国,内忧外患。
而攘外,必先安内。
既然华阳大长公主主动撞上来,那她便先用这位姑姑开刀试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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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百官休沐。
姜南微用过早膳,陪着幼帝读了会儿书,便带着云栀出了宫。
昨日她让云栀给百官送礼压惊,却被拒之门外,今日只能亲自上门。
安内的第一步,除了铲除那些蛀虫,还有安抚国之忠良。
丞相作为三公之首,是姜南微要见的第一个人。
因是长公主亲自上门,所以丞相纵然心中不悦,也不能将人晾在门外,只得让门房将人请进来,在花厅暂坐。
谁曾想,这一坐,便坐了半个时辰。
茶水都换了三次,还不见丞相出来。
一旁的云栀有些看不过去:“殿下,这丞相府的人,未免也太过怠慢了!”
堂堂长公主殿下亲自上门,竟然被晾着喝了半个时辰的茶,连点心都没见到一口,真是岂有此理!
然而姜南微却一点也不气。
“你想想我这些年对闻大人做过的那些事,便该知道,他晾着我才是正常。若是我一来他便上赶着见我,那我才该担心了。”
话音落下,未及云栀说些什么,先有一道语带讥讽的少女之音传来。
“我当公主殿下忘了自己曾经造过什么孽呢!你对我祖父那般失礼,如今还想让我闻府以礼相待?真当我闻家是你的公主府,所有人都得听你吩咐么!”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鹅黄丽影踏步进入花厅,少女扬着下巴看向姜南微,一脸的骄矜傲然。
姜南微看清来人,扬起眉,含笑:“闻小姐,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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