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朝,西北——
朔风起,白草黄沙。
一男子剑眉斜飞英挺入鬓,轻抿着的嘴唇勾勒出好看的弧度,高大颀长的身材,甲胄合身地披挂在身上,身后的大红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他正闭着双眸养神。
“大将军,此刻我们已突入荻国境内三百里,恐有被荻国合围的危险……”副将立在那男子身侧,“是否……继续追击。”
“派一哨兵马不停蹄回营中报信,我等且先孤军深入,探个头阵先锋,荻国士兵见我们人寡力单,定会松懈,待大军一到,我军势如破竹,一口气拿下沃岭。”那男子道。
“将军……万一……营中不发兵,那我们……”副将面露犹疑之色,稍显不安。
“会发的。”那男子睁开双眼,深黑色的眸子在日光中泛着光芒,他徐徐道:“当朝皇帝一直都有收复沃岭,恢复先皇治下的广大沃土的野心。所以这次,我赌他一定会出兵。”
“您怎知皇帝想要收复西北?”副将不解问道。“皇帝虽在京都有‘昏君’的骂名,但那只因他专宠宸贵妃,在朝政一事上,他很是拎得清,也很有野心,从他设立大行令那时起,他步步经营,只为实现统一。现在是很好的机会,他不会放弃的。”那男子道。
“报——”前方探子回报,荻国军队在正北三百里处有一小分队。
那男子握住刀柄,缓缓起身,冲着正北方向的茫茫白沙,声音洪亮地喊道:“列队,正北方向三百里行军,准备作战。”
那男子,便是威名赫赫的镇北大将军,白攸宁。
马蹄阵阵,扬起黄沙,一队轻骑在烈日中行进。
“停。”白攸宁扬手做暂停状,整支队伍训练有素地停止了下来。
“将军,前方便是那小分队,约莫两百号人。”那探子上前汇报道,以手指着前方。
白攸宁看了看身后的一百号将士,忖度着时间,此刻营中应已得知我方消息,整顿大军出发了,时间差不多了。
“吃掉他们,留一个活口。”白攸宁下令。
虽然只有一百多号人马,但白攸宁治下的士兵各个以一敌十,骁勇善战。荻国人固然人高马大,但也在战斗之中不能占据上风。
白攸宁策马疾驰,马儿越过一荻国人身侧,他手起刀落,锋利的刀刃生生斩断了那士兵的脖颈,血染黄沙。
两个荻国士兵见状扑来,他侧马闪躲,一个回击……
“留个活口。”白攸宁对副将道。
副将猛的收住手里的刀,一把将那荻国人扔了出去,不忘在他屁股上踢一脚。
那荻国士兵说着二人听不懂的荻国语,骂骂咧咧地向前跑去。
“将军,我们接下来做些什么?”副将收刀入鞘,擦了擦脸上的沾到的血问道。
“在这,等着。”白攸宁道。
一百来号将士死伤近二十,原地打坐休息。
周身是刚刚死去的敌人、同胞,血还是热的,还在不断涌出,仿佛还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风没有停,沙沙作响,众人不言语。
“将军,喝水。”副将递过一有些变形的军用水壶。
白攸宁接过,咕咚喝了两大口,擦了擦嘴角,递还给副将。
“差不多了。”白攸宁眯着眼睛道。
“将军,前方……前方荻国大军正赶来。我……我已数不清有多少人马。”守哨士兵皱着眉头,虽行军打仗多年,但此刻这么凶险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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