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洗漱完毕的疏桐站在房门踌躇着,是该进去呢,还是再回书房呢?

不进去吧,别叫老爷太太看了笑话,况且大哥今日也在呢,进去吧……会不会……疏桐陷入浮想联翩。

昨日白攸之身上的构树花清香,还有他粗重的呼吸,温热的触感……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啊,不行不行,疏桐摇摇头,心如小鹿乱撞。

虽然……很想同他亲近,但我是疏桐,而不是名义上的薛宝扇,还是不要酿成大祸为好……疏桐撇撇嘴,朝书房正准备走去。

“站住。”白攸之的声音悠悠从身后响起。

疏桐如触电般愣住,乖乖转身,咧出一个微笑。

“准备去哪儿?”白攸之看着穿着单薄的疏桐,皱着眉说道,“天凉夜寒,你怎么穿得这么少?”

“我准备睡了,就没多穿。”疏桐回道。

“睡了?书房?”白攸之看向书房,挑起眉毛问道。

“欸,也没有啦,就是我的外衫昨儿个落在那里了,我是准备去拿的。”疏桐嘴上说着,心下却大惊:怎么回事?这不是我想说的话……我想睡书房来着……

“速去速回。”白攸之道。

疏桐点点头,伶俐地一路小跑到书房,取了那衣衫,回了卧房。

白攸之背着手,行至衣柜,取出一件衣料极为普通的窄袖织纹衣,道:“明日前往大军,你着男装方便行事,也不宜招摇,故衣物越是普通越好,这是我前些年在道佛寺习武时所穿,当时我体格较小,故这衣服也不大,你穿着应该适宜。还有这几件,你拿去换洗用……”

说罢又从欹案的抽屉里取出一匣子,递给疏桐:“这个也给你用着。”

“哦。”疏桐接过衣物,打开了那匣子,一支羊脂玉发簪映入眼帘,因其样式简陋,为直柄细簪,粗看极为普通,并不惹人注意,但细细端详,羊脂玉在自然光下散发着温柔缱绻的光泽,甚是动人。

“谢谢。”疏桐收下衣物,放在身旁。

“不早了,歇息吧,明日便出发了。”白攸之行至床沿,说道。

“你先睡。”疏桐直愣愣地站着说。

白攸之勾勒出一抹浅笑,揶揄着说:“我不会吃了你的。”

“我才要吃了你呢。”疏桐不甘示弱地回答道,随后猛地意识到这话十分不妥:“嗯……睡觉睡觉。”说罢上了床,掖好被子,阖上双眼。

白攸之躺了下去,果然十分乖巧地阖上眼也睡了。

疏桐屏息凝神了一会儿,见四周没了动静,悄悄睁开眼睛观察白攸之。

只见白攸之双手枕在脑后,被子松垮地挂在身上,面无表情的他神色十分俊冷。

他不笑的时候,还真是叫人不敢亲近,疏桐想。

“快睡。”那朱红的薄唇竟突然动了。

疏桐连忙收回了眼神:“马上睡。”心里嘀咕道:他莫非是长了三只眼睛……

第二天天不亮,三人便出发前往南郊。

疏桐的穿着一改往日,窄袖织纹衣还算贴身,勾勒出了她的窄肩细腰身,取下了耳环等饰品,仅头上一支羊脂玉发簪盘住了全部的头发,虽说是素面朝天,没涂抹胭脂,但娟秀的面庞本就十分白嫩,特别是一双眼睛圆而亮,犹似一泓清水,看上去竟像个风流别致的年轻小生。

白攸之盯着疏桐,心中一股惊喜荡漾开去。

“怎样,会不会很奇怪。”疏桐摸了摸发簪,有些不安地问道。

“很好。”白攸之回,继而又问:“你那腰带处的囊袋中装的是何物?”

“那就好。”疏桐点点头,“这是你给我的飞镖啊,闲暇之时我苦练着呢,现下准头好着呢。”疏桐仰起头,似乎一脸得意。

三个小厮牵来了三匹马,白攸宁接过那匹随自己征战四方的战马缰绳,踩住马镫,一翻身上了马。

疏桐面露为难之色,对白攸之道:“我不会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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