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左丞张闿携着一队军马浩荡入城。
胤天翔连夜命文武百官卯时入宫,立于金銮殿两侧,身着礼服,等待张闿一行人班师回朝。
众官员摸不着头脑,“左丞回朝为何如此兴师动众?”大司空对身边的张太傅道,“荻国打了败仗受降,本是理所应当之事,左丞此次前往荻国签订合约,接受臣拜,虽属不易,但也不必如此隆重相迎……”
“我也正有此意,要说欢迎,倒不如欢迎那镇北大将军,他才是那个击败荻军的有功之臣……”张太傅应和着。
说话间,正午们传来了哒哒马蹄声。
一队军马穿门而过,身后跟着两架马车。
马车在金銮殿前缓缓停下,左丞张闿身着便服,自车上下来。
胤天翔自金銮殿走下一段台阶,至张闿身前道:“爱卿此番前去荻国辛苦了!”
张闿不疾不徐地行礼道:“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的福分。”他顿了顿继续道:“此次前往荻国,臣收荻国所汞岁物牛马羊两百只、象牙二十副、高丽参二十只、汗血宝马两匹、弓箭刀剑不等,还请陛下清点……此外,这是臣同荻国君王签订的盟约,荻国至此不越沃岭,归还沃岭以南土地二十里,再不骚扰我朝百姓……”
“干得好!”胤天翔搓着手,面露喜色。
胤天翔的视线越过张闿,迫不及待地投向他身后的那辆马车,他低声对张闿道:“你在信上说要将朕的宸妃带回来……”
“咳咳,是的陛下,臣在前往西北荻国的途中,一日晚上天降异象,白虹贯日,臣惶恐不已,携士兵前去一探究竟,只见诸多花瓣自天上飘零而下,紧接着一阵空灵的歌声响起,只听见不知何处唱着‘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紧接着一道强光闪过,一女子自天外飞来,着霓裳羽衣,头上佩钿合金钗,以一白纱遮面……”张闿盯着胤天翔,诚恳地说着。
“然后呢?你快继续说。”胤天翔急不可耐地追问道。
“然后……那风吹起女子的面纱,美轮美奂,宛若天仙,随着那仙女缓缓落地,我等皆大惊失色,这难道不是宸妃娘娘吗!我等连忙齐齐跪下,向娘娘问安,娘娘扶起我等,说在那飘渺虚无幻境之间踟蹰了太久,十分想念陛下,故向那太上老君请愿,要来人间重度陪伴陛下。”张闿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
“啊……”胤天翔不由自主发出一声低呼。
“哼,真是无稽之谈。”一旁大司空别过头去,愤愤说道。
“司空。”张太傅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袖,“祸从口出,还是谨慎为好。”
大司空看了看专心谈话的皇帝和张闿,压低了声音对张太傅道:“左丞是算准了皇帝念宸妃心切,上哪儿找来了一位同宸妃娘娘如此相似的女子,他这举动竟颇有当年赵高指鹿为马的荒唐!”
张闿小心翼翼观察着皇帝的神色,末了道:“宸妃娘娘便在那马车之内。容臣唤娘娘下车。”张闿说着正欲走向那马车。
“不必,朕亲自去迎她。”说罢皇帝径直向马车走去。
风吹起车帘幕的底部,一双不到五寸的小脚被重底木鞋包裹着,上面绣着精致的鸳鸯戏水。胤天翔一时间心醉神迷。
“下来。”胤天翔道。
一双纤纤玉手,撩拨开马车的帷幕,车上之人侧身低头,先迈出右脚,继而重心向下。
“哎呀。”她一声娇俏地低叫,失去平衡的她差点儿摔到地上。
胤天翔眼疾手快,穿过她的腰肢一把搂住了她。
果然……是她。胤天翔恍惚了一下。
“谢陛下。”那女子悠然道。
胤天翔回过神来,声线不稳说道:“宸妃,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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