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絮瞳孔一缩,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猝然动手。
冰箭势如破竹,前两支分别落空和被雪雕的羽翅扫落,第三支却以一个刁钻的角度不偏不侧的正中胸部。
雪雕凄鸣一声,在空中扑腾了两下,如断线风筝般无力的坠落到雪地上,前后不过两息时间,在场的人根本来不及阻止。
鲜红温热的血很快洇透常年不化的积雪,映入花絮的眼帘,耳边传来红翎雪雕气息不匀的哀嚎,乖戾疯狂的杀意席卷而出,炽盛的灵力开始暴乱,识海为之翻腾震荡。
“你,该死!”
极具眼色的楼嘉仪默默瞬移至不远处,确保这个距离不会被波及误伤,又能够吃瓜看戏。
沈凯感受到摄人的威压,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面色苍白的僵硬在原地,升不起半分抵抗或是逃跑的欲望。
“你……到底是谁?”
盛澄暗道一声大事不妙,但当务之急是先救下奄奄一息的雪雕,他取出专门为灵宠炼制的保命药液,手脚麻利的飞奔过去并冲着雪雕的伤口倒了上去。
随即顾不上男女之防和以下犯上,闷头揽住花絮纤细的腰肢:“大师姐你清醒一点!蚂蚁竞走已经……不是……红翎雪雕已经没事了!”
花絮的意识像是堕入无形的迷离漩涡,行为举动仿佛不受自己控制,再睁开眼时,双眸浸透略显诡异的鲜红。
鲛珠的神魂缩在细嫩的芽叶旁瑟瑟发抖:“她怎么了?突然变得好可怕。”
准备退休养老的云翎再次被迫醒来,仔细查看了下花絮的身体和神魂状况,若有所思道:“没被夺舍,也无心魔,她这个样子倒像是……”
福不徒来,祸不妄至,上古神族血脉拥有常人不可企及的通天能力,自然也要承担相应的苦难和磨折,所以有些伴发危险或者潜藏后遗症啥的也正常。
思维已然不甚清醒的花絮敌我不分,平素里温和的木灵气变得暴烈无比,将盛澄衣衫下的肌肤划出道道血痕,但好在没使出什么厉害的杀招,似乎在艰难抗争。
盛澄的大脑超高速运转,以往都是老祖出手封住她的经脉,抚顺暴乱的灵气使她昏睡过去,但眼下没人能做到这点。
冰冷的心不断下沉,盛澄正要绝望之际,婉转的女声传来:“雪山顶有一处极寒冰湖,我想可压制道友的病症一二。”
伤势大好的雪雕清啸示意它来引路,盛澄扛起意识不清的花絮,二话不说就跟随往山顶狂奔而去。
“扑通”一声,钟灵毓秀的少女被无情的抛入笼着寒雾的冰湖,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瞅见,说不定以为直面了杀人抛尸的现场。
为了抵抗冰寒刺骨的极寒之力,横冲直撞的木灵力重新变得平和温顺,缓缓将花絮包裹成密不透风的灵力茧,沉入荒芜的湖底。
暂时松了口气的盛澄一屁股蹲在雪地里,脸颊上冷汗和鲜血交融,他随意的抓起衣袖抹去,入魇般眼珠一错不错的盯着澄净的湖面。
缓步跟来的柔婉女修面上露出的担忧不似作假:“她没事吧?”
盛澄缓慢的眨了眨眼睛,身体各处传来细微的痛楚,他深吸了口清冷的空气强自镇定下来道:“无事,还要多谢道友出言提醒。”
楼嘉仪看向湖面的眼神是不加掩饰的幽深暗沉,而后转头冲着盛澄露出安抚的笑颜,状似无意的提及:“也不知沈师兄怎么样了。”
盛澄这才想起害得大师姐动怒陷入狂乱的罪魁祸首,可惜他趁自己不备时偷溜走了,不然怎么着也要剐上几剑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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