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太.祖宠玉姬宠得无法无天,可惜玉姬生不出男孩,要死要活闹着出家上吊,太.祖心疼她,想把唯一的儿子薛衷过继过去。

姜太后察觉到太.祖意图,只能咬牙把儿子送过去当养子。虽然只有三四年时间,但不知道期间玉姬使了什么手段,再见时薛衷心早已歪到天边去,只看得到养母的温和善良和妹妹的活泼柔弱,一点不记得自己还有亲母和亲妹。

姜太后现在自然不能说出“又不是从老娘肚皮里钻出来,算你哪门子妹妹”这样会让儿子离心的话,定了定神才道,“你婧妹妹身体不好,哪能让她到外边去受苦。说不定是你长姐命太硬妨克了她,既然如此,就让枝儿先在宫外道观寺庙中修行一两年,等养些脾性再回宫,当时候就不会有什么事情。”

薛衷迟疑道,“长姐常年流落在外,一次都没回过宫里,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姜太后淡淡道,“都说长姐如母,做姐姐的哪能不顾着弟妹呢?当初我在家中也是如此。只是你们姐弟都是我手心肉,我不能厚此薄彼,她要念经拜佛,我做母亲的万万没有日日嘉肴美馔的道理,就在宫中茹素吧。”

薛衷看着一向强势的母亲居然为了他竟然做到如此地步,心中不由生出愧疚来,叹气道,“委屈姐姐和母亲了。”

姜太后道,“你只要肯记住她一丝半毫的好,你长姐的苦就不算白吃。行了,你事儿多,先下去吧,记得有事情多和太傅、摄政王商量着来,莫要自作主张。”

薛衷闻言顿时想起摄政王那张不近人情的脸,不由生出些萧瑟来。

薛裳枝一行人尚不知道发生在圣寿塔下的风波,步辇行在宽敞的宫道上,两旁栽种各种奇花异草,到冬天时只剩下干枯的枝干,显得有些寂寥。

虽然宫道宽阔,但耐不住步辇规模大,当一架步辇与他们迎面对上时,下人连忙将薛裳枝的步辇抬至一边避让,跪地行礼。

对面的步辇漆成棕红色,由四人所抬,左右各执一柄孔雀翎掌扇,前后簇拥浩浩汤汤的仆从,一行人有条不紊地踏在宫道石板路上,竟然丝毫声音也没有。

等那架步辇走后,武阳辰才擦汗对她道,“刚刚过去那位是摄政王殿下。”

薛裳枝愣了一下,转头看去,一阵微风恰好轻轻拂过帷幕,露出坐在步辇正中人的模样。

她讶异睁大眼睛。

倒不是因为对方长得多么英武不凡,而是、而是这人怎么和她十六岁遇到的那位姓温的上司容貌如此相似?

温上司是一家甜品店老板,薛裳枝十六岁去打工时正巧遇上这尊大佛。

虽然他在女员工嘴里是什么“人间白月光”,长着一米八的个子,一张脸好看到毫无瑕疵,但只有和他私下接触过的薛裳枝才知道他本性,说话刻薄尖酸,性格腹黑小气,还极其喜欢刁难她,误吃了他一份覆盆子冰淇淋圣代都能记住长达数年。

她从不肯叫他老板,也没叫过哥,要么喊温狗要么骂他温扒皮。他竟然也不在意,追着她耿耿于怀当初那份乞力马扎罗山的冰川水做成、空运而来的昂贵冰淇淋。

恰在此时,对方也正好转过头,一双浅褐色眸子与她对上,又漠不关心地移开了。

薛裳枝看见他就觉得烦,催促武阳辰道,“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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