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府,前厅。
宋眉坐在椅中,眉头微皱,双目略有些失神。她一手端着茶盏,另一只手戴着一只种水色极好翡翠镯子,指尖拈着杯盖轻拨茶叶,却一口未动。
暑热渐至,李妈妈在一旁为宋眉轻轻摇着纨扇,丝丝的凉风却吹散不了这屋中的沉闷。
此时,一个中年男人跨入厅门。这个男人身着石青色锦袍,身材高瘦,儒雅又不失精明。
“秦四爷。”李妈妈向其行礼开口道。
宋眉回神,搁下茶盏,急忙起身问向那个男人:“四叔,怎么样了?”
秦四爷接过仆妇递过来的茶盅,猛灌了一口茶水,在方才宋眉对面的椅子坐下,深呼了一口气后开口道:“又开了一家。”
这没头没尾的对答,不知情的人定不知道在讲什么。宋眉听后却是泄了气般,焉回了座椅上。
“这次又是什么店?”宋眉轻叹着问道。
“酒楼,仍旧是在我们铺子的对面。”秦四爷又灌了一口茶,甭论是多好的新茶,他此刻都没有心情细品,只是喝两口缓解心中的烦躁。
搁下茶盅,秦四爷重重地叹了口气,又开口道:“连带着前几日开业的,绸缎庄,成衣铺,茶庄,药房,珠宝玉器铺,客栈,到今日的酒楼,我们手中的店,对方一样都没放过,全都开了一遍,齐活了。”
二人不语,默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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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秦四爷,是秦相的族叔。
虽说叔侄二人差着辈分,但秦四爷仅比秦相年长六岁,两人志趣相投,自幼时在扬州起便有着深厚的情谊。
因宋眉是秦相的小青梅,而秦宋两家又是世交,在秦相入京后,秦四爷还照拂了失去双亲,家道中落的宋眉一段时日。
当年秦四爷没有走上仕途,而是在扬州做了点不大不小的生意。后来秦相和沈时英成婚后,秦相便邀秦四爷入京,并安排他进了沈时英的铺子,帮忙打理生意。
秦相为了避嫌,当初沈时英的铺子庄子,在他们的几番操作下,弄到了宋眉名下。如今这些铺子庄子的掌事人就是秦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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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妈妈听不懂主子们在谈什么,她只发觉气氛似乎有些压抑。这个仆妇摇着手中的扇子,看着两位主子呷着茶,叹着气。
须臾,秦相从衙署回府,步入了正厅。
方才分别坐在椅子上愁眉不展的男女齐齐起身。
“相爷。”二人异口同声道。
“四叔来了,坐。”秦相向秦四爷笑道。复又扶了一把还欠着身的宋眉,“夫人,你坐。”
秦相步入上首,坐下后,接过管家张正递过来的茶盏,茶汤清澈,浓郁的茶香瞬间盈满鼻腔,秦相浅尝,味道甘冽。
“好茶。”秦相满意地放下茶盏。
一旁的张正开口道:“相爷,这是端午那日,宫中御赐的雨前龙井。”
“恩,今日四叔过来,是有什么事?”秦四爷平日里打理铺子庄子事物繁杂,鲜少到秦相府,今日突然过来,不禁让秦相有些疑惑。
秦四爷和宋眉对视了一眼,讪讪地开口:“相爷,近日铺子上出了一些问题,起初我们并未在意,但……”
“四叔但说无妨。”秦相开口道。
秦四爷的从商天赋不算太高,不然在扬州那些年,也不会将他自己的生意做地不死不活,不上不下的。不过秦四爷是秦家唯一一个从商的族亲,秦相也只能将生意交给他打理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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