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走远,吴慎蹲下身子抚着后腰,方才那几下确实没有打到肉,但是打到骨头更疼啊!刚才怕他们看出自己力不可支故而一直强忍着,等他们刚走再也忍不住了。
吴慎虽说不上经常与市井混混打架,却也绝不在少数,今日借着义愤,竟然逼退了三个膀大腰圆的年轻人,吴慎心中也满是惊讶喜悦。不能习武怎样?我依然是行侠仗义的我!
“恩人!”
后面难民们早已经围在周围,见吴慎蹲在地上纷纷跪下叩头。
“你们这是做什么!”吴慎在若若的帮助下站起身来,却再也走不动道,只好双手虚扶。
众人不肯起身,嘈嘈杂杂的对着吴慎道谢,吴慎仔细听着方才知道这位曹勋曹少爷在青州做了多少恶。
这曹少爷的父亲乃是青州司曹,掌管一州赋税与粮食,难民潮向青州涌来之时,先是与州牧串通一气拒绝难民入城,后又拒绝布置粥棚接济难民。等到青州的士绅上书朝廷之后,罢免了州牧,曹家这才花了一大笔钱为自己洗脱罪名,并不情不愿从府库中拿出一小部分赈济灾民。
但短短几日便宣告无粮可济,所有难民又赶上了东夷袭扰,不能出城,这才被困在历城。
“新任州牧难道也是贪赃枉法的官员吗?”吴慎皱着眉头问若若。
若若摇了摇头,低声道:“曹家在青州树大根深,新任州牧大人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只能看他眼色行事,虽然上任之后从州府调拨出多余粮食、号召全城士绅捐粮捐物,但毕竟杯水车薪无济于事,这才发展到现在这种田地。”
若若口中满是无奈,就连自己的兄长都要被曹家压迫的朝不保夕,今日一时冲动打了曹家的人,恐怕以后的日子更加艰难了。更何况冲动之下还连累了吴慎,这让她更加内疚。
吩咐看呆了的伙计们继续发放食物,若若搀着吴慎行到一处较高的堤岸边坐下歇息。原本嘈杂的队伍此刻安安静静,难民们有序的排着队,吴慎看到这里心情也是愉快了很多。
忽然想到曹勋临走时说的话,问道:“此次让曹勋大折颜面,看他临走时说的话不像吹嘘,若若小姐还是快回到将军身边,这样看在将军面上也能保护到你!”
若若轻轻摇摇头,看着食物已经发放完成,熬的粥也咕嘟咕嘟冒出香气,这才劝说吴慎早些回去歇息。
吴慎伤了腰不能骑马,只能由若若牵着马自己慢慢走着。走过好半天才来到了一家客栈前,为吴慎找好了客房,扶他躺下,若若便想要离开。
“若若小姐。”吴慎叫住想要离开的若若。
正想要关门的若若转过头来,用眼神询问吴慎有什么事情。
“今天这些难民,还请转告将军,希望他能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知道这话有些唐突,毕竟将军与他们非亲非故,这也不是将军分内的事情,但还是请他看在人命关天的份上,请他多多帮衬!”
“好,这些话我会转告的!”若若轻轻点了点头。“公子可还有事情要交代?”
“听将军说学堂明日会开办,若若小姐可以告诉我具体地址吗?”
说到这里若若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干脆又坐到一旁与他聊起来。
“青州府的善堂学堂育婴堂这几日都会开办起来,先前有些恍惚所以忘记跟公子讲了!”
若若站起身来推开房间里侧窗,指向窗外,说道:“隔着这条街道对面那处三进的大宅子,便是学堂的所在地了,这一次青州府办的善堂学堂育婴堂中,学堂是最先对流民开放的,育婴堂和善堂则是在四处城门边上开设,这样也有助于接纳四方难民。”
吴慎点了点头,心想新任的州牧大人也算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至于曹家的事情,公子还是不要在意了,他们不知道公子的身份,即便有心寻找,在学堂里公子也能躲避一二。更何况那曹勋早已捐出了童生的身份,估摸着也不会再去学堂找乐子了!”
“那若若小姐呢?”吴慎对曹勋临走时说的话记忆犹新,心中不免担忧。祸毕竟是两人共同闯下的,还是料理好了才能放心。
若若微微一笑,说道:“就如公子所说,那曹勋家大业大,我兄长可也不是吃素的!”
“若若小姐的兄长是?”吴慎大奇,早知道有这种大人物在,自己何苦来的跟他们动手。心里想着这些,却没想到大人物的妹妹怎么还在城门将身边侍候着。
“我兄长便是历城守将,兄长名讳邝洪智!”
吴慎这才知晓二人关系。恐怕这兄妹二人有什么难言之隐,这才不顾忌讳相互扶持。想到这里吴慎便不再多问。
打发走了若若,吴慎仔细摸索着自己的后腰。
自从躺下之后,疼痛感轻了许多,但是一直在麻痒发热,从小到大的他别说重伤了,连个咳嗽发热都不曾有过,毫无处理伤势的经验。
好在不是很疼,只是发烫,腰间无法用力,连翻身起床的力气也没有。好在热乎乎的也舒服一些,天还大亮着吴慎便就着衣服躺着睡下了。
这边若若已经回到了邝洪智的居所,平静的叙说了一边今日发生的事情。
邝洪智双手握拳,死命压制在案几上不让自己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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