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计议停当,都同意把冯庸当作他们进入这世的突破口。
冯庸虽然现在是民间人士,没有官方职务。但他出身豪门,背景深厚,自己又有破家办学的美誉,应该是个有正面思想的人,值得他们与之相交。更重要的是,冯庸因为是张学良发小和挚友的缘故,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保荐人。他是有资格和有底气把四人推荐给张学良,让他们更快地靠近能改写“918事变”结果的权力中心。
历史这个东西,有时是要靠英雄去创造的,也大概率靠英雄去改变,你不靠近实力的中心,借助现有的权力作力量,自己要想当个英雄,肯定是空费心机,或者是事倍功半。最难过的就是你想去改变的那件事儿,仍然如期在你眼前发生了,仍然沿着原来的轨迹发展演进。这迫在眼前的“918事变”就在半年之后,几个人都明白那爆发的时间已经进入倒计时了,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们从容不迫地筹划妥当,再慢慢地付诸行动了。
这样看来,冯庸就是他们必须利用的保荐人,至于他的保荐能否被张学良等人接受,四人都是行动派,并不对此抱悲观的预测,只能到时候再想辙。
所以下午吃过饭后,秦川就让石勇俊安排车辆,把他们送出山区,到北镇去坐火车回沈阳接受治疗。石勇俊把村里仅有的两架大车都发动起来,把五个人安置在两辆车上,赶车向山外的北镇奔去。至于那堆烧成骨架的残骸,就留给乡亲们自由取用,变废为宝了。
秦川和瞿振渝和冯庸呆在一辆车,车子架上车棚,再拢上挡风的棉被,车内的光线就变得很暗了,只剩下从车棚的破洞中透射进一些光线,让三人勉强能看到对方的面容。
冯庸和秦川并排正向坐在厚厚的棉被窝里,瞿振渝和他俩面对面坐着。冯庸心里很紧张,在知道几人是后世穿越而来的,因为对未来的无知,他竟然对几人有了一种畏惧的心理。而面对他坐着的瞿振渝,一张脸上没有客气的笑容,还残留着几缕愁绪和烦躁写在表面。
秦川在车辆一出村,和石勇俊等人告别后,就抓紧时间,从怀里掏出手机,开始向冯庸展示手机上存储的照片。
冯庸这几年办大学,心思也向科技思维偏向了不少,见秦川又是拿出这个名叫“手机”的物件,顿时又心怀激动,崇敬之情跃然而出。
秦川打开图片库,调出照片,快速找到前几天在沈阳拍摄于的“918历史纪念馆”的那几张。有几人在白色残历碑的合影,也有在馆内多种实物展品的照片。其中就有日本人自己拍摄的满洲事变写真贴,以及多张日本人占领北大营和奉天城的照片。
起初冯庸见了这些,只是怀着一种技术崇拜的心情,欣赏着这些此时极为少见的彩色照片,慢慢地他觉出味来,这并不是什么一些科技成果的展示,而是和东北有着什么关系。秦川把残历碑的照片放大,就让冯庸看清了碑体上赫然的文字。秦川读给他听“1931,9月18,星期五,夜十时许,日军自爆南满铁路柳条湖路段,反诬中国军队所为,遂攻占北大营。我东北军将士在不抵抗命令下,忍痛撤退。国难降临,人人奋勇抗争!”
秦川的语调带着一种悲怆的味道,虽然低沉压抑,但在冯庸心里,却像惊雷骇浪,掀起滔天的波澜,震得他目瞪口呆。柳条湖、南满铁路、日军、北大营、东北军、忍痛撤离、国难降临。这几个他很熟悉的词,幻化成一张张着了火的惨象图片,在他的脑中不断涌出、闪现。他就好像是一个趴在窥孔前,偷看着一幕恐怖的故事,心里颤栗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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