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知足吧,小老儿虽说心贪,可小老儿用料从来不假。”将钱从手上一枚枚排过,老翁嘿笑着正回他的话,突然变脸色回头向后抓去。
“你这汉子好生不讲廉耻,趁老汉我不备,做这等下三滥的糗事。”
还能是谁,正是被抓了个人赃俱获的周保善,却见他手里把着酒碗已经舀进了酒桶,想趁老头分神的空儿再偷上一碗。
说罢,老汉将酒碗抢来劈手夺住,舀出的半碗水酒也顺手倾入桶中,随即面色不善地盖了桶盖。
“多大点事,收了咱们五十文大钱,也不许多喝一口,”周保善嘴里嘀咕着,有些挂不住面子地快步往人群中去,“便是放在府城,也够咱兄弟五个喝个痛快。”
“府城是府城,莫丘是莫丘,这里的规矩咱说了算,喝不起就别喝!”
老翁尤在挖苦,可一瞧见陈庆之又瞬间换了副嘴脸。
“你看似这位少侠一般仪表堂堂,一看就不像是那种会为几文钱计较的人,少侠,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了,你们不要一人来上几碗米酒喝?”
似乎是被老汉说的有些不好意思,陈庆之迟疑一会儿,露出好爽痛快的笑容。
“也罢,大伙儿也忙了一上午,那小侄便先买上一桶米酒,分与叔叔伯伯们解馋,等傍晚临了客栈大家再敞开膀子吃喝如何?”说完伸手指向其中一桶,“老人家,我要这桶。”
老汉正努力想隐去脸上不易察觉的喜色,可等看清陈庆之手指所指方向,却是不由得僵在原地。
原来少年指的,并非是那桶已经被王顺等人喝过,动了手脚的米酒,而是另外那桶原封不动的。
“怎么,这桶米酒未曾动过手脚,不方便卖与在下是吗?”
闻言,拥挤的小庙内登时一片拔出刀剑的声响,原本慵懒散漫的镖师早已三两人一伙,隐隐将酒家连同王顺几人围在当中。
忽的有一阵穿堂风吹过,云卷遮没晌午的暖阳,案台上慈悯的菩萨默然不语。
“吴某自认伪装的毫无破绽,阁下又是如何发现端倪的?”沉默片刻,见陈庆之丝毫没有听他狡辩的意思,那老翁竟缓缓挺直腰背,摘取斗笠,声音沙哑显得阴森低沉。
任谁都想不到,居然是一个精壮汉子伪装成了老翁,来使他们放松警惕。
我能告诉你我不仅读过水浒传,高中语文书上还专门有篇课文叫作智取生辰纲?
陈庆之笑而不语,只是从腰间抽出随身的环首宝刀,横在身前。
“罢了,既然你不想说,那便算了,本想使些手段兵不血刃地将你们拿下,再栽赃给黑风寨那群蠢货,到头来却还是要做过一场。”
话音刚落,就见那人浑身气势一振,手无寸铁便轻松撞开围攻他的两名趟子手,脚下使上功夫跑回酒摊,伸手摸向装酒具的竹篓,从里面抽出一柄细软长剑。
刀剑相错,两人身形同时一震,居然也是个修出真气的高手。
反手将将挡住陈庆之劈来的环首刀,吴兆荪一边向庙外辗转,一边高声向庙里喊道:“并肩子,托线孙可灵了,亮青子,招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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