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真面容僵硬。
圣僧?
制服了罗汉堂首座?
没想到自己前脚还在为那被破戒僧盯上的前辈默哀。
转头便发现,圣僧竟是我自己?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少林圣僧的传说有些年头了,而且得到破戒僧官方认证,应该是真有其人没错。
昨夜藏经阁一战,自然不是甚么圣僧,而是程真下的手。
问题是,不知出于甚么原因,破戒僧和这名潜入少林寺的女官似乎都认为是圣僧动的手。
程真想起昨日,自己一直隐在书架之后,罗汉堂首座连他的脸也没见过便被点倒。
联系上自己周遭人群的强大脑补能力。
嘴角缓缓下沉。
为甚么自己没在罗汉堂首座脑门上补上一指,让温暖的佛光直接把他灌成痴呆呢?
他这番胡乱做谣,传了出去,将来是要负责的!
罗汉堂首座既已被关押,“圣僧”现身藏经阁之事,就自然是有份列席闭门会议的诸位首座传出去的。
少林高层中,很可能有内鬼,而且还不只一个。
既有内部配合,要得知这几日来有谁出入过藏经阁,并不是甚么难事。
包括明真在内的一众僧人,很可能被认定与圣僧有联系而被对方盯上。
要不是有人报讯,隐世不出的圣僧又怎会忽然注意到几本藏经被换的小事呢?
想到日后不知会有多少目光暗里窥伺,程真便顿感寒心。
破戒僧对圣僧的了解显然甚深,未必会轻易怀疑到自己头上。
但没来由地介入到这事里头的官方势力,可从来就以不讲理见称。
为免无端被人请去喝茶,还是先弄清楚事态为妙。
程真展开身法,跟在那绿袍绣鱼形的女官身形背后。
他有点惊讶,那女官观乎嗓音背影,年岁似乎不大,但轻身功夫却确实不凡。
如今少林正值低潮,大部份弟子在三十岁前,是练不到这般身法的。
听明福说,一般六扇门中的高手,并不以轻功见长。
讲究的是坚实的结阵步法,教六七名寻常好手联合,能与破戒僧般的强横大贼短暂相抗。
对轻身之法颇有要求的,是另一个部门。
飞鱼卫,直属皇室的特务组织!
想起这些家伙连少林僧听了都会颤栗的光辉事迹,程真尽可能把脚步放到最轻。
好在,女官的奔行速度虽然极快,竟然大概触及了程真常态的六成。
但论落足之轻,水点地般不留痕迹,可就远远无法与少林至高绝学“一苇渡江”相比了。
程真刻意与她维持一段距离,始终没曾跟丢。
待得来到如鼎之三足般屹立的三棵老柳树前,女官停下脚步。
肃穆行了一礼。
“洛阳飞鱼卫许清蘅,在这向前辈请安了。”
“今日冒昧来此,只因查知破戒僧形迹再现,意在河间一带兴风作浪。”
“此獠不只是少林大敌,专逞水灾时聚众成匪,掠取余财,二十年间教数州之地呜呼遍地,不得安宁。”
“就连上月,诸位大人们好不容易说得圣上赐予的救济粮,也被尽数偷去。”
女官顿了一顿,再次郑重行礼。
“听闻前辈对那破戒僧了解甚深,若能赐下片言只语,擒得贼徒归案,天下百姓必将永感恩德。”
她甚少与佛门中人打交道,却对斟酌颇久的一番言辞存有信心。
灾祸之年施恩于民,向来是佛门招揽信众,坚实底蕴的主要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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