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这突然出现,且对程真好不容易烧好的鸡唾涎三尺的白袍小姑娘,长得着实不错。
未施粉黛,薄唇温软。
面如温玉,眉似远山。
黑眸如水晶剔透,鼻子大小更是刚好能教人一口咬下……
不是,自己是不是饿慌了。
怎么会生出想把人家小姑娘的鼻子咬掉的念头呢?
虽说小姑娘连肚子也被打穿了,但也不该把人家当作甜甜圈啊。
程真相信她身负如此伤势,仍能稳步走到此地,决非外表看来的弱女子。
但一时之间,也没把她跟领着僧团到访的金刚山佛子联想在一起。
开甚么玩笑,堂堂佛子会是这副头脸满是血污灰尘,连袍袖也似被野兽撕咬过般破破烂烂的落魄模样吗?
金刚寺的高僧们,可是出入皆乘车驾,诵经时必点檀香,没有象牙筷子就不吃饭的超级土豪。
对他们而言,高僧二字中的高字,显然要比僧字重要得太多太多。
小姑娘身上没多少铜臭味,倒是有点熏香的气味残存。
是与佛门有关之人……那位佛子随行的侍女吗?
程真对外界的认知,大部份来自胖和尚明福为首的伙伴们。
他潜意识认定佛子既是佛门中人,定是留一口光头,并不清楚金刚寺女弟子带发修行的传统。
当下嘴上邀请佛子坐下,心里却在盘算着假若对方真敢夺自己的鸡,定要设法向佛子举报她。
小姑娘迟疑了一会,竟然真的不要脸皮地坐在火边。
只是也没伸手触碰程真的烧鸡,而是闭目养神,缓缓运气以助伤处痊可。
不一会,待得血已然封住,她才睁开眼睛,盯着面目出奇地清秀俊雅的僧人。
这般容颜气度,怎可能会真的是少林寺的扫地僧?
是了,他一定是前来处理那头大妖的前辈高人,看着虽然年轻,岁数却说不定比方丈还要大。
以高僧修为道行,自不会半夜偷偷出寺烧鸡吃。
莫非,乃是为自己而来?
佛子思量半晌,已明白这趟看似偶遇的会面,背后藏着少林高僧试探金刚寺佛子底蕴的心思。
如果自己受伤后心志不坚,吃了烧鸡。
那么少林众僧便会认为,金刚寺未来的接班人,不过是凡胎俗子,全无肩负一寺基业的坚韧心性。
佛子眼眸微瞇,随即坚决摇了摇头。
“本座就不必了,还请前辈自个享用。”
本座?前辈?
察觉到要不是对方,就是自己搞错了甚么的程真微一犹豫。
闻了烧鸡香气快半个时辰,他自然很想双手抓起鸡来,当着小姑娘的面狼吞虎咽。
然而也只能故作淡然,说道:“那就留待有缘人。”
佛子微微抬眸,悄然打量着浑没流露半分真气气息的前辈高僧。
深不可测。
自己通过他的考验了吗?
还是尚未足够,让少林的高层们把金刚寺佛子当成份量相当的对手?
她开口问道:“前辈烧这鸡,是为引那大妖到来?”
但凡妖族,最喜血肉之气,生熟不忌。
而实力顶尖,灵智不输人族修士的大妖们,习性则是渐与人族相近,口味刁钻,尤喜熟食胜于生肉。
程真一怔,这时候总不能说烧鸡是自己要吃,便微微点头:
“那妖族在嵩山上,已有一段时日。”
“我佛向来慈悲为怀,虽知人妖有别,见牠未曾伤人,便且由得牠居于山上。”
“然而此刻……牠恐怕已是伤及了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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