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院首座平安归来,少林上下欢喜雀跃。
倒不是说每位僧人都与老首座有着多么深厚的交情。
而是这是五十年来,少林寺第一次在朝廷面前捍卫了佛门大寺的尊严!
换作是金刚寺等与少林齐名的名门大派,首座级别的人物被无故拘押。
那是半点儿也不会犹豫,早就召集门人,大动干戈了。
不怕朝廷被打疼了脸皮重手镇压,就怕打得朝廷不够疼。
小人欺软怕硬,自古皆然,哪怕身在庙堂披上君子衣裳,也不会有甚么改变。
但少林的现况很尴尬,武力既已比全盛时衰弱甚多,门徒地产偏又分布各州,难以兼顾。
压根儿负担不起与朝廷刚正面的代价。
各门各派为此,一直瞧不起少林。
眼下可好,戒律院首座亲率武僧精锐,与三公主座下第一走狗飞鱼卫正面对峙。
不出一拳一棍,便将官门的黑脚狗们吓得抱头鼠窜。
此事一经传开,少林一脉的声名得回升至何等地步?
哪怕是未受佛光异象如何触动的僧人们,也不得不信。
少林已在重回天下宗门巅峰的路途上,踏出了坚实的一步。
且说这修行界风起云涌,对杂役院某位平平无奇的扫地僧有何影响?
影响可大了。
老首座瞧见程真和明寿因着担心自己,身无修为仍踏足险地,感动得老泪纵横。
抹过眼泪鼻水的手拉着两位扫地僧,声称要减免两人这个月的轮值时间。
程真一脸义正词严地谢绝,说是万不可为着一己倦怠,使得别的同门工作量大增。
把老首座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决定如常安排两人轮值,承诺在每月大会上公开表彰两人的良好品德。
一旁明寿听了,开始怀疑人生。
程真却注意到戒律院首座瞧着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对方貌似信了老首座口中圣僧出手援救的说法,仅是出于办案多年养出的天然直觉,对程真于此事中扮演的角色心生怀疑。
程真腹诽,这就叫没有当官的命却有当官的病。
戒律院首座老是一副雷厉风行的作风。
但无论从胡乱拘留两名守卫藏经阁武僧,还是广派门人查访破戒僧之事,也可见得他缺乏明见慎断的智慧。
这会算不准正盘算着说辞,请程真和明寿到戒律院喝茶呢。
先不理戒律院处如何,如今程真早上到杂役院食堂吃饭,打招呼的友好声音比从前至少多了几倍。
上好的白馒头为他留着,寺里供应不多的伴粥咸菜也为他备了一碟。
大伙儿既被发配来扫地,自知这辈子修不成高深武道。
更谈不上担当重要职司,干出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就是生性豁达豪爽,在这环境中待久了也难免变得谨小慎微,事事畏首畏尾。
现下却见明真师兄以一介凡人之躯,因着关心老首座安危而身涉险境,胆识甚至胜过隔壁罗汉堂中的寻常武僧。
连明寿这向来胆小怕事的,都被明真师兄激励得勇敢起来。
使得扫地僧们不禁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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