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飞机的速度非同一般。
奈何江厉没有邓钦的电话,他现在联系不上梁舟月身边的任何人,急得真如热锅上的蚂蚁,可见之处皆无希望。
来到AKS已经是五个小时之后,但因为这里独特的地理位置,尽管已经接近傍晚,但依旧亮如白昼,悍阳当空。
江厉没有具体的消息,只能和江昀抱着最坏的打算,赶往这场事故伤患被送去的那家医院。
因为现场观众没注意到那台照比大部分赛车要晚的车子,所以没有防备,波及范围是有史以来的广。
医院大厅人满为患,江氏兄弟进去时,一楼的服务台已经被层层包围,丝毫没有能进去问询的空间。
江厉环顾四周,打算先找这家医院的布局图,再顺藤摸瓜寻到急救室。
如果那里没有梁舟月的身影,他至少是可以放下心来的。
可就在他目光探向墙壁时,与从二楼楼梯下来的邓钦视线相交。拉了一把身边的江昀,江厉快步跑向邓钦,步伐昂阔生风。
和邓钦不熟,但江厉没时间客套,语气很冲:“她呢?安全吗?什么情况?”
邓钦抿唇,眉宇间浮现淡淡的阴霾,随即摇摇头:“情况不太好。”
“车撞到她了?”江厉的情绪愈发烦躁,平日俊逸的五官在此时几近扭曲,急躁和担忧占据了他的理智,让他低声吼了出来:“她到底伤在哪儿了?说明白。”
理解他的在乎和担心,邓钦没理由生气,抬手揉了揉发痛的额头,语气低迷:“舟月不是被车撞到的。
她被一个车祸现场的男人砸到了,伤在腰部和左小腿。腰部扭伤,小腿骨折,医生说静养可以恢复。但她……”
邓钦顿了顿,强忍着心中的不忍,继续道:“压在舟月身上那个人伤得很重,当时脸上有血,舟月估计以为他死了,被吓到了。
昏迷的时候在啜泣,醒了也一直很害怕,哭个不停……医生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现在刚睡着……”
这些话江厉光是听听,就可以想象到现场那慌乱危险的画面。
从摩托车到方程式,他做了七八年职业赛车手,最明白其中的危险。这些年,拉力赛现场出过不少事故,最无辜的就是围观观众。
可偏偏,现在受伤的是梁舟月,这比让他自己比赛出事还要心痛。
“带我去看她。”
江厉狠狠揪了一把额前短发,眉眼间戾气横生,上楼的步伐迅疾有力,似乎要见的不是女朋友,而是仇人。
担心是最基本的,他现在更多的是心疼。
和梁舟月分分合合三年,在一起的时间大概一年,他很少见她受伤,就连她唯一从跑步机上摔下来那次,也是他风里雨里背着抱着送去上课的。
现如今,她竟然被车祸波及,需要镇定剂才能安稳休息。
江厉没让她受过这种委屈。
梁舟月在病房休息,江厉一个人在里面陪伴。江昀让邓钦先去外面吃饭,他按照病例单子上的医生信息找到对应科室,详细关心一下梁舟月的伤势。
这取决于他们是暂时留在这儿,还是带梁舟月转移到京城的医院治疗。
病房内的安静是没有生机的,至少江厉这般认为。这么多年,他最讨厌的就是医院的味道,亘古不变。
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他细细端详梁舟月安静的睡颜。
因为药物的作用,她现在不哭不闹,像个恬静温柔的睡美人。可若细看,她眼皮红肿,眼角显现出浅淡已干的泪痕。
江厉不敢碰她,怕把她从安稳和美的梦境中惊醒。
按照邓钦所说,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梁舟月因此患上创伤后应激反应,也就是所谓的PTSD。
虽然理论上的几率不大,但他真的担心她无缘无故吃这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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