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听完向北寒的话,郑挺申微微皱眉,点点头说道:“小北!看来这几年你爷爷没撂下功夫,你也没偷懒,向家的书画鉴定绝技在你身上终能发扬光大。”
这话一出,向北寒就听出郑挺申语气略带悻意,他忽然察觉是自己的话惹得老爷子不高兴了。大脑一转,马上明白了,郑挺申让自己看这幅字,的本意根本不是鉴别是不是翁同龢的真迹,也不是点评好坏,而是让他揣摩“医者仁心”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脑袋转过弯来以后,向北寒的表情马上变得庄严肃穆,认真地说道:“相比于这幅字本身的书法艺术价值,其中的含义更让我深省。作为医者,要有一颗仁爱正义之心。”
这句话一说完,郑挺申原本阴沉的脸瞬间舒展开了,自己的一番苦心,向北寒终于明白了。
“好小子!你真是机灵,也不枉我在你身上下的一番苦工。”
郑挺申说的动情,可他哪里知道,这是向北寒听出他话语中流露出了不满,才反转话头,说了两句老爷子爱听的话。其实,这时候向北寒的后脖颈子已经流出了冷汗了。
“医乃仁道,医乃仁术,仁者爱人,以济世为良,以愈疾为善,方为医者。这幅字,你说的没错,是翁同龢的真迹。翁同龢晚年有头疼的老毛病,是我爷爷用针灸疗法为他根除了病根。为了感谢我爷爷,翁同龢让家人取出了五十两银子作为诊金,可我爷爷却只收了五钱银子。当时,翁同龢就被我爷爷这种‘以高尚情操,行仁爱之术。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内心’的医者品质打动了,于是就写下了这幅‘医者仁心’送给了我们郑家。”
说完,郑挺申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小北!虽然你没有正式摆我为师学医,但我一直把你当做亲孙子培养。从今天起,你就坐堂接诊了,你记住了,行医先做人,不管什么时候一定要把人的生命放在至高无上的地位,把救死扶伤作为医生的崇高操守。”
神情肃穆地听完郑挺申的训导,向北寒郑重地点头,回答道:“郑爷爷!您放心,我在您这里学到多高的医术我不敢肯定,但做到‘医者仁心’我是很有信心的,我也有决心学好医术,不会让您失望的。”
欣慰地点点头,郑挺申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北!你是个悟性极高的孩子。我年纪大了,又没有子女,‘郑氏’一门的医术就靠你继承下去了。目前我能教的你已经全都学会了,就差着经验和火候了,这是要靠你在以后的接诊行医中慢慢体会。唯独‘灵枢九针’中的蟒针,也就是长针、巨针的行针技法我没有教给你。不是你不成,只是还不到时候,你别问为什么,到时候我自然会教你的。”
说完,郑挺申又从书柜下层取出了一件叠的板板正正的白大褂递了过来,向北寒赶紧伸双手接过。随即,想到今天带来的那根阴沉木的老烟杆,赶紧取出来,递给郑挺申。
“郑爷爷!这是一根乌木,也叫阴沉木,是我在潘家园淘来的。爷爷让我带给您,正好用来做根按摩锥。”
郑挺申接过来颠了颠,说道:“嗯!做按摩锥手头正合适。小子!算你有心了。”
说完,略微思考了几秒钟,转身把那副翁同龢的“医者仁心”书法真迹收起,双手放到了向北寒手中。郑重地说道:“这幅字也一并给你了。只希望你不要泯灭了这四个字的真谛。”
一句话,向北寒的心不由自主地剧烈抽动了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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