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棠社区一早闹哄哄的声音,透过单薄的一层木门传进了屋里,那层单薄的门说的好听是门,说的不好听就像是一层窗户纸遮光用的,半透的窗帘也单薄的像是贫困年代的剩余产物,经历了岁月的洗礼被光阴剥去了厚度。

杜珂翻了个身,一个骨碌坐了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炸弹头气呼呼的坐着,凶猛的起床气恨不得把自己这个煤气罐给自燃爆炸了,只可惜她现在头发凌乱,发丝有些发黄,更像是炸完之后的样子。

冷静了一会儿后,她就像是炸完的事故现场,慢慢偃旗息鼓,稍稍收敛了些怨气和怒火,一下子从床上蹦了下来,拉开窗帘推开窗户伸出头去看。

俗话说,有八卦不看,那就是王八蛋。

她是上个周才搬过来的,对周围邻居大都不认识,随意扫了一眼都是黑漆漆的后脑勺,其中掺杂着不少的白色后脑勺。她更加好奇的把脑袋往外挤,从那狭窄的钢筋缝隙中试图把脑门伸出去,探着头伸着耳朵试图听到点什么。

杜珂皱着眉,眯了眯眼换了个姿势,顺着方向随意扫了一眼,只一眼她就看见熟人了。

“丁辉,丁辉”

她喊了两嗓子,兴奋的朝那边挥了挥手。

站在梧桐树下穿着制服的男人循声望了过来,蹙起的眉头不解的望着她,很快就想起来什么一样,冲她摆了一下手,然后继续和身边的人交谈。

距离她最近的一个大爷被人群挤在边缘处,看见她后说道:“杜法医,你该上班了,小区里发生命案了,晦气喔......”

杜珂表情一滞,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大爷知道她的职业,但是来不及多想,她连忙去看梧桐树下的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想着,肯定是去忙了。

她动作稍稍迟钝片刻,秀丽的脸上带着迟疑,但很快就消失了。

她昨夜凌晨才回来,之前忙的一个跨省大案终于结案了,开了个总结会议,她被点名做报告,一个法医部门没有别人了,偏偏点了她这个新人,她能说什么呢?只能说自己命不好。

她原以为大案结束后就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结果连一个晚上的时间都没有,连个懒觉的时间都没有。她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看起来像极了弄堂里肆意生长的杂草。她冲到水龙头底下捧起一捧水抹了两把脸,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穿了一身便装便冲出了门口。

“咔哒”

她的脚步站定在门口。

身后的落锁声响起,她唇角的弧度慢慢抹平。缓缓转身看向门,自绝后路都没有这么干脆过,欲哭无泪四个字瞬间写在她生无可恋的脸上。

悲催,她觉得人生就是一场巨大的悲催事故,她的是特级现场,惨绝人寰。

她不死心的再次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似乎觉得奇迹也能凭空而出,可是遗憾的是,两个口袋都空空如也。

她只好无奈的把目光放在了窗户最上面的一个小窗户上,她知道那个地方的窗户是可以进去的。

穿过热闹的人群,她拿出工作证给看护警戒线的工作人员看了一眼。

“我是区法医,杜珂”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