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月送萧南夜回到榻上,说了一两句话,忽然对面没了回音。

低头一瞧,萧南夜已经倚着床头睡着了。

她蹑手蹑脚地出门,撞见林开。

就和他说了萧南夜睡了的事,林开闻言,笑得眼角开扇,无声地在她面前关上了房门。

走远了些,林开才收了笑,对一脸疑惑的江临月道:“原本到这个点出了事,主子肯定是睡不着的。总是坐在凳子上看兵书一直坐到天亮。”

江临月一惊:“哪怕忙活一天累了,也睡不着?”

“是啊。许是今日您来了,难得主子睡得好。”

林开知道萧南夜对这新侍妾有些不一样,送回了江临月,又说了这番话。

却也没太放在心上。以为今日多半只是巧合。

可一大早,萧南夜再度说起江临月时……

林开拿着帕巾的手一顿。

当即明白其中有事。

在早朝前,主子原是听到鸟鸣都嫌吵的,如今居然在洗漱时就和自己聊起来了。

萧南夜的语气倒是漫不经心:“昨日江侍妾几时走的?”

“噢,您刚进去江侍妾就出来了。那时候马管事都还没处理好百合的事呢。”

“真是奇了。”

林开一边给他擦脸,一边小心翼翼地问:“哪里奇了?”

萧南夜抿起了嘴。

“经过昨夜,你对江侍妾印象如何?”

哎哟!最难回答的问题。

林开凭着伺候萧南夜多年的直觉,给了一个直截了当的回答。

“不错。”

“你觉得江侍妾不错?”萧南夜语气柔和许多。

“是。”林开旋即笑道。

脑海里努力回忆着昨夜江临月的表现,称赞起来:“徐姑娘一直指责江侍妾,江侍妾回答倒是一直四平八稳,行得端做得直。不像是一般小门小户家里养的女儿,反倒像是大家闺秀,经得起事。”

说着说着,林开就观察到萧南夜面色渐渐变得古怪。

于是说到一半便停下了。

“主子,怎么了?”

“你和本王想的倒不一样。”萧南夜缓缓起身,出府骑上了马。

林开策马跟在后面,看着萧南夜夹着马臀越骑越快,心内越发好奇起来。

到了宫门外,列队等候时,萧南夜被他的视线看得无奈了,才解释道:“其实本王想的,是他们说她先前命人拿馒头混水硬灌徐盈盈,逼着徐盈盈吃东西的事。”

林开不说话了。

糟了,那可是如主子这般的男子才下得了的狠手啊……自己多半是说错了。

见林开的嘴张开一道扁缝,似乎懊丧得很,萧南夜咳了一声。

“颇有本王之风!”

说罢,就跟着队伍缓缓上前,要上朝去。留下林开和诸多宦官家仆在宫门外翘首以盼。

清风搔动鬓间碎发,弄得额头发痒发凉,不少人都抓起痒来。

唯独林开,等得是抓不到的心里痒痒——

主子这是什么意思?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刚才他说江临月不错,是对了,还是错了?

越想越想不明白。

……

成王府。

刚到九月,天气转凉。

江临月一觉醒来,便打了个哆嗦,招呼红玉进来关紧了门窗。

等到江临月梳洗完毕,红玉已经拿来了一只铜汤婆子给她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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