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江临月只有奔到不远处的小溪边上,找出一块石头磨掉了身上的绳索。然后忍着疲惫紧赶慢赶,往他们追太子的方向小心跟去。
太子受了伤,按理说跑不了多远。
可她沿着那些刺客的足迹往前找了很久,都没有见到他们的踪迹。
路上饥寒交迫,她脑海里盘桓着的渐渐只剩下一个问题。
找他们来绑架侮辱她的,到底什么人?
……
陶家。
一个侍女攥着信鸽跌跌撞撞跑进房内,朝陶嫣行礼。
“慌慌张张地做什么?做事如此不稳重,如何叫我将来提拔你?没用的东西!”
陶嫣骂得高兴,品着茶等着那侍女唯唯诺诺半天了,才想起来问:“对了,派出去的人可得手了?”
侍女喘着粗气连连点头,紧接着又摇头。
“奴婢得到消息,江侍妾是在春游路上失踪了,可一起失踪的还有太子殿下。如今长公主殿下在山上急得不得了,要差使人来陶家问您是怎么回事。警告说您办事千万不能牵累到了太子殿下,那是要杀头的谋反之罪。”
侍女语气稳重了,陶嫣闻言倒是慌张起来,狠狠踹她心口一脚:“这么大的事不早说?”
那侍女眼神茫然站在原地,目送陶嫣越过她跑出门去。
心内暗生抱怨:真可笑,刚才不是她叫她稳重的?
怎么就自己倒霉,偏偏摊上了个反复无常的猪头主子!
里头侍女烦得摔了手帕,外头陶嫣已经拿着手帕抹着泪,奔到陶夫人跟前哭起来。
陶夫人正啜着养生补血的汤药呢,见陶嫣一副要死爹娘的模样伏在膝头,摸上了她脑门。
“哎哟,你这又是怎么了,好孩子?”
“娘,救救我吧!我闯祸了,闯大祸了!”
“大祸”二字弗一出现,陶夫人还不当回事,一口口喝汤,喝得悠然自得。
陶嫣性子自小就爱一惊一乍的。哪怕上次只是和太子相亲一回,都能和她闹成那样。平时用什么样的词都不容易让陶夫人感到意外。
然而这次听陶嫣说来来龙去脉……
只听咣当一声。
陶夫人心口梗塞,一时都分不清这声是她摔了药汤碗盖的噪音还是身体哪里错乱了。
她捂着心口,连忙拽着陶嫣催道:“这么大的事,你还来为娘这里做什么?赶紧去跟你爹说清楚、让他看看还能不能替你收拾了这烂摊子啊!”
陶嫣点着头,流着眼泪,任由陶夫人怎么推她,也不肯迈出去一步。
“我不去,要是爹知道了,我肯定会死的……”
“怎么可能呢?眼下不是怪你的时候!”
“怎么不可能?”陶嫣跺起了脚。
擦着止不住的眼泪,又不情愿道:“难不成您忘了,当年的小红枣吗……”
陶夫人一听“小红枣”三个字,就蹙了眉。
她的确记得,“小红枣”是陶府以前养的一只猫的名字,通体毛色是枣红的,别提有多漂亮多稀罕了。现在小红枣不在了,陶嫣指的也是过去很多年的事,府里人从来不愿提起,就连陶夫人自己都不爱去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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