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蚕月的最后一天。

许多下游村幸存下来的村民讲古的时候,最爱给自己的晚辈提及:

丧心病狂的畜生啊,咱们下游村那夜被灭了多少门,造大孽了!

这一天,从白天开始,翠花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还心慌慌。

晚上吃过夜饭,她也没把两只狗子放进去空间加餐。

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到夜半子时(现代的晚上11点-12点)还未睡着。

听着儿子们的呼噜声,想着,再睡不着就进空间干活,消磨时间。

突然,黑豹和黑虎竖起了耳朵,接着就颠颠儿的跑出了狗窝。

狗爪子不停的刨门,还发出了低低的警示声。

翠花再也躺不住了,一骨碌爬起来,穿衣出门。

出了院门,侧耳倾听了好一会儿,村里隐约有些动静,但是哨卡一直没有鸣哨。

怎么想,都不太放心。

返回家中,把家里人都喊了起来,她挪开灶房的大水缸,对睡得迷迷瞪瞪的众人道。

“娘,你带着大妹、两个孩子和狗,先去地窖里面呆会儿,我们警醒一点,不怕费事。”

马氏等人还没醒过神来,就被翠花推进了地窖里。

大头和二头迷迷瞪瞪,被袁大妹搂到了怀里。

等把她们安顿好后,翠花就搬出大水缸堵上洞口。

挖地窖的时候就给留了通风口,倒是不怕给他们憋坏。

家里现在只有翠花,老袁头和袁老三,袁老二还在镇上打铁。

分给她家的铁皮木枪,这次到了袁老三的手里,老袁头还是用他的斧头。

出门前翠花一再叮嘱这爷俩:“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要么没事,是黑虎它们瞎叫唤,要么我们的哨卡就出了大事。

总之,我们小心点,去村口看看,爹,老三,这次你们两个还是打配合啊,注意后背!”

“哎,哎,你自己要小心啊!大头他娘啊,咱村还有这么多爷们呢,你可别太拼命啊!”

袁老头担忧的很,自己这个能干的大儿媳妇,要有个三长两短,他咋和他大儿子交待哟!

袁老三一向都是吊儿郎当的,这会儿握紧了铁皮枪,很认真的点头应承。

“大嫂,我晓得!你也要注意安全!”

几人出了家门,边往村口跑,边跑,挨着拍领居家的院门:

“起来了,起来了!”

“出事了,出事了!”

“别睡啦,别睡啦!”

陆续有人点灯,起床。

翠花家,属于村里靠村口最远的人户之一。

才跑到半路,三人已经发现不对了!

村子中央,尤其是田村长家那片砖瓦房中心,孩童哭叫声,大人惨叫声愈来愈近。

有泥叫叫的人家终于吹响了!

“咻......咻......咻......”

“咻......咻......咻......”

这是代表村里的紧急大事,最严重的三声长哨示警。

可惜现在示警,已经有点晚了!

从村口到村子中央这一半的人家,已经被上千的灾民围困。

人群里面还有一群凶徒,说起这群人,可是大家的老朋友了。

他们中,有那群土匪的大当家,上次被翠花干掉的头目就是他们的二当家。

大当家下面的兄弟们早就想杀来下游村了,憋了这么久才来,也是为了升级武器。

他们可打听明白了,上次是因为下游村里人人都有铁枪,他们的砍刀,上次吃了大亏。

这次,他们也在麻柳县打了三百柄铁枪(木柄)。

来之前,土匪们做了万全的准备。

先是绑了上游村几个软蛋,把下游村的情况,打听了个清清楚楚。

最坏的是他们的三当家,这人在麻柳县招来了几个流民头头。

如此这番提示后,麻柳县的大批流民就得了这么一个消息。

在隔壁青县桥头镇,有个山河下游村,很是富饶,如今的世道,家家都还有大米吃。

上游村带路党里面,还有一个是下游村村民的小舅子。

小舅子被土匪们逼着,给哨卡的姐夫送了一篮子加料的窝头。

这晚的哨卡,如无人之地。

三百多个土匪,还有一千多的灾民,不费吹灰之力就涌入了下游村。

整个下游村一共也就两百来户人家,全算上约有一千五百多口人。

妇女、老人、孩子占了一千人,有战斗力的男人才五百来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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