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一直宠爱孟氏,谢娴儿倒不似一般的妇人那样忿忿不平,她平常也不难为孟氏,只是不允她生育子嗣。
不光是针对孟氏,赵宣后宅里的所有姬妾,谢娴儿都不允生育,看似一碗水端平,所以孟氏再是不满,也挑不出理来。
谢氏则是一胎接着一胎的生,嫁进雍亲王府五年,她接连生了四个儿子。
这世子妃的位置,可谓是牢不可破。
看着一个个生龙活虎的儿子,谢氏心里头不知有多畅快,嬷嬷从外进来,凑在谢氏耳畔道:“听闻今早孟氏又跟世子爷闹了起来,闹得还挺厉害,方才将屋子都砸了。”
谢氏命乳母们将儿子们带下去,冷哼着道:“看来她这回身子又好得差不多了,这是又有精力折腾了。”
“她这又是上吊又是喝毒药的,不知寻了多少回死了,大夫说了,这身子已经伤了根基了,怕是不喝避子汤,今后也再难有孕了。”
“那这避子汤也不能停。”谢氏摆弄着手上的玉镯子,抬眸看向嬷嬷,回道:“嬷嬷可莫要因着她三番五次的寻死觅活就软了心肠,你可还记得,当年田氏的手腕,哼,我皇祖父都下令将她处死了,还不是因着我母亲一时心软,侥幸让她活了命,到最后,苦的不还是我们母子几个。”
被谢娴儿这样一说,嬷嬷立马回过味儿来,连声道:“大小姐且放心,老身定然继续盯紧了就是。”
谢娴儿点头,又叮嘱道:“只要世子爷在她那留宿,第二日清早就要送避子汤给她,您要亲眼盯着她喝下去。”
说着,她不屑的一笑,继续道:“眼下她没有孩子都能这般闹腾,一旦让她生下孩子,有了指望,她指不定要惦记什么呢。”
“大小姐所言甚是,老身只怕一直这样下去,世子爷会有意见,头几年还还说,眼下,您都生了四个了,还不允妾室生,有些说不过去罢。”
谢娴儿摆了摆手,道:“无碍,只要婆母不说什么,别人再怎样也翻不了天,至于世子爷那边,我自有法子让他闭嘴,不就是一哭二闹的演戏嘛,谁还不会。”
对于这一点,嬷嬷倒是对自家主子有信心,自嫁进来雍亲王府这些年,赵宣虽然一直宠爱孟氏,但却还是被自家姑娘给拿捏得死死的。
又一个五年过去,连医者都断定不会再生育的孟氏竟然奇迹般的怀了身孕,谢娴儿虽恼怒,但也没有用隐私手段去对付她,只是孟氏自己心性狭窄,在怀了身孕时候,仗着腹中骨肉,百般的折腾,甚至不惜伤了孩子也要争宠,到底彻底损了身子,渐渐的赵宣也对她淡了心思。
这期间,朝廷皇权更迭,新帝李陵铁血手腕,上位没几年就撤了藩王,统一了皇权,接下来,又雷厉风行的削弱了亲王们的权势。
曾在权力顶端的权贵受了严酷的洗礼,好些舍不得权位的王爷都被抄了家,曾经的荣耀,在皇权面前,顷刻间便是灰飞烟灭。
一直生活在锦绣堆里的赵宣看得心惊胆战,吓得有时连觉都睡不着。
可雍亲王府却在这场洗礼中幸免于难,甚至,在谢娴儿四两拨千斤一般的运作下,雍亲王府居然还升了尊荣。
这回,被吓破了胆的赵宣不得不对妻子刮目相看了。
没几年,雍亲王夫妇相继过世,赵宣继承了爵位,他这个富贵王爷,好像还挺得圣人喜欢,居然没有被依例降爵,依旧承袭着亲王尊荣。
不知内情的都道赵宣大智若愚会钻营,只有他自己心里头明白,这全是妻子的功劳,妻子与皇后娘娘交情笃厚,偏生这皇后娘娘是圣人唯一的软肋。
她是借着妻子的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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