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弘努力保持着面上的假笑,额头已然冒出些许冷汗,还使劲控制自己不往东侧瞥去。
“王爷,都是些杀千刀的传言,万万不可信。下官定当竭尽全力,将歹人抓捕归案。”滕弘又接着讪笑问道,“不知王爷此次前来凉州,所为何事?”
“本王为何来此,滕公当真不知吗?”李钰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个嘲谑的笑容,“父皇命本王亲自护送一样东西前来凉州,难道滕公不好奇吗?”
滕弘呵呵一笑,没有作声,眼神却已偷偷往东侧飘去。
李钰将其动作收入眼底。
“不过滕公不用焦心,本王已将此物安全送达,滕公晚些便会知晓。”
滕弘微微一愣,连声应是,心中却早已激起千层浪,想来是要大难临头了。
酒过三巡,李钰看其它人再无动作,甚是无趣,正准备起身离席,屋内突然响起两个娘子的惊呼声,回头看去,只见滕弘昏沉无力地趴在酒桌上,肩头颤抖,口吐白沫。
李钰立马起身查看滕弘的情况,鼻息微弱,暗道不妙。
“康铭,康泰!”
两个人影从门外如闪电般现身。
“给我看好了!任何人都不能动,不能离开这个房间。”李钰厉声说道。
李钰走出房门,思忖着刚才沈翊宁所在厢房的位置,快步跃上延庆阁的二楼。若沈娘子还未离开,滕弘或许还有得一救。
忽然听闻门外有人用力敲门,房内三人皆是一惊。
“敢问沈娘子在否?李某有急事相求。”
还未等沈翊宁应话,门外的郎君已推门而入。
沈翊宁看着李钰径直走到自己身前,正要拉起自己,忽而又顿下脚步问道:“你可有带帷帽和药箱?”
沈翊宁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又看见其利索地从胡椅旁拿起帷帽,提起药箱,便握着自己的手腕往外走去。
不知为何,沈翊宁感觉两人肌肤相触之处微微发烫。
进入暖阁时,隔着帷帽的薄帘子,沈翊宁能瞧见一众娘子皆是惊慌失色,七嘴八舌。看见自己和李郎君一同进来后,众人却顿时鸦雀无声。
还未来得及细想,又瞧见地上躺着的人,便立马明白他来寻自己的缘由了。
滕弘口鼻间还有白沫翻出,鼻息微弱,脉象却时快时慢,有些古怪。沈翊宁把滕弘平放在地面上,先在其口中塞了一块扎实的白布条,防止其因癫狂而误咬舌头,随后在其百会穴和天明穴各施一针。
沈翊宁起身走到李钰身前,低声说明情况。
不过半刻钟,滕弘已躺在隔壁的一间小厢房内。厢房内布置精美,想来是周妈妈提前备好给需要留宿的官员们使用的。
沈翊宁给滕弘服下大陷胸丸,以抑制其血涌之症,随后在百会穴、天明穴以及足下穴各施三针。如今脉象有所缓和,不过还是时快时慢。接着又脱开其衣袍,查看其身上是否有细微伤处。
“沈娘子,滕刺史如何了?”
沈翊宁心中一惊,此人竟然是凉州刺史滕弘。
“如若再晚一刻钟,怕是回天无力了。滕刺史这急病,似乎来得有些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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