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瘟疫通常源自穷困饥馑之地,原因有二。其一是穷苦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而体弱生病,其二是误食污秽肮脏之物而染病。可是凉州军不占其二,此次军中疫病忽起,颇为古怪。”

李钰的目光又沉了三分:“本王会亲自告知陈将军的,你且安心养病。”

沈翊宁点点头,乖乖地躺了回去。一心只想着尽快养足精神,明日可以帮忙诊治病人。

过了好一会,沈翊宁眯了眯眼,有些忐忑,因为李钰依旧坐在她的身侧,一动不动,并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再过了一会,沈翊宁实在忍不住了,复又睁开眼,扯了扯他的衣袖:“王爷,可是还有事情?”

李钰嗯了一声,直接合衣躺在她的身侧,闭目养神。

沈翊宁有些意外,不过闭着眼总比睁着眼好,实在疲惫,不一会便沉沉睡去了。

李钰听见她沉稳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经睡着了,不禁哑然失笑,这小娘子还当真不怕自己。

一夜安眠。

沈翊宁醒来时,身侧已不见李钰的踪影。

接下来的两三日,众人越加忙碌起来。沈翊宁问诊施针,煎药熬汤,时常与军中郎中交流学习,几人各抒己见、积思广益,获益匪浅。贺昀也常常来帮忙,两人日渐熟络起来,不过再也没有在军营里见到过李钰的身影。

这一日,沈翊宁正在帐外熬药,贺昀也在一旁帮忙砍柴烧火。

沈翊宁注意到,今日的贺昀兴致更高,不禁好奇问道:“贺校尉,可是遇上什么好事了?”

贺昀满脸笑意,嘴角弯起时带起脸颊两边的小酒窝,当真让人觉得温暖和煦,润人心窝。

“沈娘子,我拿到了进虎威营的资格,义父很是高兴。”

沈翊宁莞尔一笑:“恭喜贺校尉,不过你怎么会认陈将军为义父呢?”

“说来话长,我阿耶生前为人刚正不阿,可惜也得罪了不少人。在六年前的那次败战中被无辜牵连,幸得皇后娘娘求情,贺氏一族才得以留在洛阳。陈将军敬佩我阿耶,便收养我为义子,教我骑射武功,让我日后有机会能够施展抱负。”

“贺校尉,你也很想上战场吗?”

贺昀不禁叹了口气:“哪有人平白无故想要上战场厮杀的,只是可怜我们的八郡百姓,年年遭难,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此时,一位士兵匆匆前来,请两人同去陈将军帐营处。

两人走进主帐时,看见眼前的一幕,都有些意外。

帐营中间跪着两个士兵,双手皆被牢牢捆在后背。

沈翊宁盯着两人,只觉得十分眼熟,原来是先前最先染病的两位士兵,如今两人已大有好转。

“沈娘子,这几包药粉是从两人的卧榻夹层处搜出来的,还烦请你看看为何物?”

陈靖将军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浑厚有力,比起之前更加有压迫感。

沈翊宁闻了闻案桌上的灰白色粉末,顿时目光凌厉。

粉末中有麻黄、炙甘草、石膏绵、黄芩、黄连和生姜,与自己开出的药方相差无几,还有自己没有想到的白芷和田七,这应该就是解药的正确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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