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随明欢简单地聊过几句后,魏淮安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道:“随昭仪你今日刚进宫,想必是累坏了,本宫便不做多打扰,你先回吧。”

随明欢应了声,正准备回去时,便听到一个娇嗔笑着的声音从殿门外传进来。

“姐姐,这么快就把人叫走了?怎么不等等我们姐妹几个,看看这新进来的随昭仪如何的国色天香?”

殿内懒懒散散坐在椅子上的魏淮安却是丝毫不意外,无聊地打了个哈欠,随即抬眼看向殿门处。果然见到那人莲步轻移走进,端的是一幅柔情媚骨的模样——来人正是后宫中颇有地位的杨淑妃。

杨淑妃也不管旁人怎么想,神态自若地向魏淮安请安后,便坐了下来,轻轻地扫了随明欢一眼,用宽大的衣袖虚虚地掩面笑着道:“哟,妹妹这就要走了?怎么,是瞧不上本宫吗?见着本宫便走?”

正准备走的随明欢闻言,蹲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局促不安地看着杨淑妃,嘴唇上下挪动,支支吾吾道:“这位娘娘,嫔妾,嫔妾没有这个意思……”

魏淮安在旁边默默扶额。

她就知道会这样。

平日里这杨淑妃就喜欢到处惹是生非,众多嫔妃们却也碍于她的家世和地位而无可奈何。不过多亏了杨淑妃平时为了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都是比别人晚到的,魏淮安于是就尽量掐着点赶紧让其他人在杨淑妃来之前走。

不过很显然,今天掐点掐慢了,早知道再早几分钟让随明欢走。

倒也不是不能给杨淑妃一点苦头,主要是她能动得了手,其他人不行啊。魏淮安还是很宝贵她宫中的妃子们的。

正当魏淮安有一搭没一搭想着时,杨淑妃果然就哼笑声,冷眼看向随明欢,嗤笑道:“今日才刚入宫,便敢这么称呼本宫,日后,还不知是怎样的张扬跋扈呢。”

罢了,她还硬要把不吭声的魏淮安扯下水,故作忧心忡忡的样子道:“姐姐,你看这新人也真是不懂事,如今她敢爬上臣妾的头上来,以后便敢爬上您的头上了。”

随明欢闻言,顿时苍白了一张小脸,跪下来,连连求饶道:“对不起娘娘,嫔妾不是故意冲撞您的……对不起,对不起……”

见人跪在自己面前求饶的模样,杨淑妃心里那几份火气总算是弱了几分,升起几分得意。

从昨日有风声传进来,说皇上准备接安平侯之女进宫,将她封为昭仪,并为她准备迎接的宫宴后,杨淑妃的怒火就始终没有停歇下来。

凭什么?她明明家世学识品行样样比这个随明欢好,而且随明欢还是最近才找回来的,根本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愚昧丫头,凭什么未进宫就得到陛下的重视,而她当年却是绞尽脑汁都被冷落多年。

想想宫里那些没出息的准备抱随明欢大腿的,杨淑妃就想冷笑。

杨淑妃一手轻轻地勾起随明欢的下巴,修长的手指划过随明欢平滑的脸蛋。看着眼前这个少女的眼里充斥着恐惧,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她心里就情不自禁燃起几分诡异的快感来。

随明欢,也不过如此。

当年能从低位爬上去,压在她头上的,时至今日也仅仅只有皇后一人。她倒不信这个样样都比皇后差的人也能像皇后一样走到高位,压在她头上。

正当她想进一步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随昭仪吃点苦头时,却听旁边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道:“淑妃。”

杨淑妃闻言,抬头便看见魏皇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然后微笑着语气平和地道:“你可以动手,但是你也可以试试看待会儿陛下过来看见了会是怎样的光景。”

杨淑妃蓦然僵住在原地,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不甘心地放下手,然后哼了声,瞥了眼仍是颤抖地跪在原地的随明欢,高高在上地道:“那妹妹便先起来吧,本宫不过是开玩笑罢了,你怎么这也信了。”

她来这本身就是为了看看这个所谓的随明欢是何方神圣,现在乐子没了,当然是开口说要离开。

“开玩笑?朕倒是对这个好奇,淑妃你不如说下是什么样的玩笑?”

一道冷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眼见着这道熟悉的身影走近,殿内各人神色各异,淑妃则是明眼人可见的慌了;跪在地上的随明欢眼里似乎亮了亮,似乎找到了靠山;连不怎么开口的明妃都稍微坐直了身子。

而皇后……

君则辞再往他这位皇后的方向看了眼,只觉得额间青根跳了跳,难得地沉默了。

魏淮安已许久未见这种大场面了,非但没有把原本懒懒散散的身体坐直,还一脸兴味盎然看着他们。根据君则辞自己对魏淮安的理解,估计她此时的心态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只能说,君则辞确实很了解魏淮安。

魏淮安心里想着,反正惹事的这两人都跟自己没有关系,那就可以安心躺平吃瓜了。

谁知道,君则辞却是最见不得她这一副懒懒散散仿佛这世间的任何一切都与她无关的模样。

君则辞眼神轻飘飘地扫向她,然后道:“皇后似乎一直没有说过话,想必是再清楚这件事情不过的了。不如就皇后说一下自己的见解,如何?”

眼见着君则辞又把话题甩到她身上来,魏淮安听着这话就又想起昨天那一连串的“皇后以为……”,嘴角抽了抽,决定还是把话题甩回给当事人比较好。

于是她开口便一本正经胡说八道:“陛下,依臣妾看来,还是由淑妃和随昭仪为您说清楚比较好,臣妾毕竟不是当事人,也不了解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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