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兵买马需要诸多银钱,你一介寒门子,瞧着也不像富贵的,钱财何来?又如何开的书院?”彭城王又问。
“皆为仲舅所赠。”
彭城王抿唇。
幽州祁氏曾为寒门之首,被打压到举族落魄,再无复兴之象——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想不到,祁氏竟然还有这么深的底蕴。
这个谢远自称母族是祁氏,那么一定还捞到了别的好处。
瞧他那模样,似乎在幽州过得也不是很顺心。
且寒门与世家素来对立,若扶持他带领寒门去打压幽州一众世家,那些世家底蕴,岂不是都可以落入他手中……
坐收渔翁之利。
思忖片刻,彭城王压住眼底的精光,淡淡开口:“孤王随诸位王兄千里迢迢而来,便为赈灾一事。卢刺史,你也不好拂了陛下的意思吧。”
卢刺史:“……”
我拂你奶奶个腿。
你就是来坑钱的。
他正想着怎么拒绝,只听谢远出声——
“数年前,卢老夫人病故,卢刺史于其墓前立誓一心为民。卢刺史为当世孝子,想来也不会忘记当年所言吧。”
卢刺史:“??”
我没有,我没说!我不想给钱!你别诽谤啊!
“哦,想不到卢刺史还是孝子?”彭城王挑眉。
卢刺史额头上溢出一股冷汗。
现在不承认,以后要被人指着骂祖宗十八代的。
这也就算了,瞧彭城王这模样,只要他敢说一个不,外面的将士绝对会进来把他脑袋射成筛子。
他的脸色白了又白,几度变换后,低声道:“下官忽然想起,府邸还有银钱万贯,这便派人去取。”
“孤王静候佳音。”
……
宴席落幕,众人皆散。
天上飘雪,霍去病和卢仲戴着蓑笠在雪地等了很久,才见谢远出来。
小谢同志面上挂着十分明媚的笑,一看便知心情甚好。
“主公遇到甚么事这般开心?”霍去病挑眉。
谢远没有说话,而是笑眯眯地坐上马车,等回到书院与卢仲分开之后,才与霍去病说了今日所遇一切。
霍去病听罢,一个没忍住直接是笑出了声。
卢刺史抢功,抢到把自己家底都给送出去了,简直是个人才啊。
“卢刺史这般举动,让那卢氏家主看透他不过一个愚昧之人——他日后的官途,怕是要到头了。”谢远脱下蓑笠,拍掉上面的雪,想起什么,又道,
“近些日子,那彭城王大抵会来书院。”
“他来做甚?”霍去病一愣。
谢远摇摇头。
他也不知道,只是总觉得那彭城王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不义,我托你办的那桩事且延后一些,等四王离开幽州再说。”
“喏。”
……
谢远猜对了。
那卢刺史掏空自己的家底之后,非但没能换来一片前途光明,反倒因为极其蠢笨的抢功行为引来卢氏家主不满。
在十二月,他直接以卢刺史行为不当为由,将人贬谪到塞北——空置出来的刺史之位怎么办呢,自然是由卢氏中的子弟出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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